深夜,月光还照耀在落地窗旁,银白色的光闪耀在被玻璃反射的纱帘上,我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
疼,很疼,感觉要死了。
事实向我证明了太宰治的身体状况差到了一种我难以理解的模样。
比如我现在正躺在豪华松软的大床上,额头上满满的都是因剧烈的腹痛而造成的汗水。
我开始恍惚了,太宰治以前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只是吃了一次蟹肉宴之后就成这样了吗?
我好怕疼的啊,突然有点理解太宰治了,我以前没多讨厌疼痛,但是现在讨厌了。
不!或许以后都会讨厌下去吧。
大概有多疼呢?或许是被烧红的铁条紧紧勒住内脏的感觉吧,自内向外的,令人难以维持理智的。
啊…要被痛死了,不对,现在死了,该多好啊,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脑子恍惚的这样想着。
太宰治大概是那种非常会忍的人吧,纵使已经难受到了一种旁人无法接受的程度,哪怕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但太宰治的身体仍然面不改色,挂着虚伪且漫不经心的笑容,不会容忍自己去露出一丝一毫落寞以及痛苦的神情。
一瞬间,我竟然有了一种诡异的割裂感,就像一个人的灵魂站在自己的身旁。
而身体所有肢体以及面部表情都是如此的平淡,如此的具有压迫感,但偏偏能感受到自己能够驱动身体,随意走动,接受痛苦。
现在的我无比清醒的意识到,我是普通人,但太宰治不是。
他从容不迫,他心机深沉,但身为一个普通人的我,却拥有了不普通的壳子,不论怎样痛苦,都没有丝毫变化的壳子。
好想死,真的好想死,人为什么要活着呢?大脑又被身体的余念侵蚀了,但我竟然诡异的想要去这样做。
生病的我很迷茫,疼痛使我的大脑不再清醒,但是太宰治的身体以及脑子仍然让我坚持到了出门。
离开酒店,挂起虚伪笑容,四处转转,收集情报,然后就按照目的开始向着电车的方向走去。
2003年5月11,有机会做高专祸害们的学长呢。
我轻声的默念着,平淡的的不向任何人透露出一丝一毫的弱点。
我扬起来一抹微笑,熟练的用着话术向周围的人打听高专的去处。
很容易,哪怕我现在迷迷糊糊的,身体也会替我做出对的选择。
啊,完成了一项事情呢,不如去死一死吧。
这样想着,我似乎受到了什么蛊惑一样,去便利店买了麻绳就把自己挂在了高专不远处的一个歪脖子树上。
真是一个非常适合上吊的歪脖树呢,太棒啦!以后可以经常来这边试试颈部治疗法。
啊…有些喘不过来气了呢,时间伴随着我一起一伏的呼吸声慢慢过去,渐渐的我提不起气息,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原本紧紧握在麻绳上面的手也放了下去。
就这样死掉吧,拥抱死亡吧,送我去三途川吧。
我任由自己如同一个吊死鬼一般,直挺挺的吊挂在树上,哪怕我随时可以解开这个绳索,哪怕我的潜意识或许还不想让我死。
但是我没有去那么做,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不是我,。
很痛苦吧?很难以理喻吧?
从前的我算不上阳光开朗,日子也算不上好,但到底也没有想要去死去的勇气。
今日不知道是因为疼痛侵蚀了我的意志,还是太宰治的身体控制了我原本的思想,至少在刚刚上吊的一瞬间,我是真的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死亡,糟糕吗?
不知道。
一阵阵清风向我吹拂而来,一丝丝花香,从我周围蔓延至山林之中。
今日的阳光不算毒,温柔的离谱,这样好的天气,不知道是哪个人会发现,高专的旁边挂着一个马上就要死掉的人呢?
不,话也不能这么说,因为除了首领宰,其他的太宰治估计也没有几个,有可能会自杀成功的吧。
那我会自杀成功吗?
意识与身体又一次割裂开来,我想活,但是太宰治想死。
我已经不是很清楚这究竟是不是我的身体了,因为曾经来的那本书也说过,原本的我应该是瘫痪了,应该躺在病床上。
那现在我使用的又是谁的身体呢?太宰治吗。
时间过去的并不算久,随后,一个一身黑,眼睛戴黑墨镜,穿着黑皮鞋,身高至少一米八的疑似黑手党实际是个教育者的人看见了挂在树梢上的风干青花鱼。
我们简称他,夜蛾老师/(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见我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并默默的摘下了黑墨镜又看了一眼,直挺挺挂在树上的我。
大概也没有见过这么清新脱俗的自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