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白及的手指白皙修长,搭在脉息处切了一会。
“如何?”
“禀娘娘,您的旧疾已然大好。只是久病之人阴虚亏损,还是得精于保养才是。”华白及默默收手,垂目答道。“待微臣开几个食疗药膳的方子,娘娘照着用便是了。”
“有劳了。”林怀玉笑道:“太医还有别的事吗?”
“定王殿下说,有些事,还是微臣来做更方便些。”华白及不着声色的从药箱的最底层里,摸出一个胭脂盒模样的描金瓷盒,放在了桌上放果子的琉璃深碗中。压低了声音道:“用时拿簪子挑一点,焚香或是掺在酒水中,无色无味,起效甚快。”
林怀玉自然明白,悄悄的揣在袖中,“熟醉难得,难为华太医费心调配。”
华白及微微一愣,“此乃臣家传秘药,娘娘如何得知此物何名?”
“自然是……定王告知。”林怀玉有些尴尬的笑道。
华白及也并没有再追问此事,只是收敛的神色,禀道:“臣有一事,想来还是应说与娘娘知道。”
“何事?”林怀玉见他神色凝正,便知并非闲杂之事,忙问道。
“娘娘,依微臣之见,不必将心思放在孙才人处,反倒是应多留意映翠阁。”
“映翠阁?”
林怀玉略略有些不解。
“是。”华白及道:“此二人并不由我照料,所以自然也没有切过脉。只是一些蛛丝马迹的猜测,给娘娘提个醒罢了。”
华白及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碍于此处并不静谧,只得低了头道:“娘娘凤体一切安康,若无他事,微臣先告退了。”
见华太医的身影消失在花影绰绰之间,连翘放下帘子,疑惑道:“娘娘,方才华太医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怀玉没有回答连翘的问题,只自顾自的沉思着,连翘见状,也只好退在一旁,静静的侍立。
半晌,林怀玉才幽幽笑道:“看来,这位华太医,倒是与我所见略同了。”
“去,将赵美人请到凤仪宫来。”
“是,娘娘。”连翘虽不明白此事怎得又和赵美人扯上了关系,也只得答应着去了。
“美人,皇后娘娘身边的连翘姑姑来了,说皇后娘娘请您到凤仪宫去。”
赵缡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中的胭脂,便听见贴身的丫鬟玉珠便匆匆走了进来禀告。
“现在?”
赵缡有些吃惊,皇后娘娘平白无故的把她叫到凤仪宫去做什么。
“是。”玉珠也并不清楚缘故,“连翘姑姑说,请您即刻前往。”
赵缡闻言,也无可奈何“虽有些忐忑不安,不过林怀玉向来不是刻薄之人,也就整了整衣襟,随着连翘一路往凤仪宫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坐吧。”
“是。”
林怀玉的神色并未显露好恶,还是一如既往的浅浅笑着。赵缡也无法从这平淡的二字中体味出些许特别的情绪,只能答应着坐了。
“叫你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林怀玉含笑道,“只是有些事,还是想当面嘱咐你两句。”
“臣妾……但凭娘娘吩咐。”
“本宫既知你的不易,自然也不得不多怜惜你些。”林怀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宫中姐妹,除去柳美人外,你与宁妃,几乎是平分秋色。现下孙才人不能侍驾,你何不试着,再进一步。”
“可是……”赵缡犹豫着开口:“宁妃位份尊贵,又得圣宠,秉性却实在暴烈,臣妾怕……”
“后宫之中本就躲不过一个争字,争的是恩宠,为的却不仅仅是自己。”林怀玉看向赵缡,温和的笑容却似乎意有所指:“你容貌不输宁妃,诗书亦不逊色,出身更是清白。如今,连孙才人都得了晋封,来日生下皇子,更是前途不可限量。难道你,甘愿了此一生吗?”
“一入宫门深似海,入了这宫墙,就注定是弱肉强食。你若只愿安稳一生,本宫绝不多嘴。可你既三番五次求本宫垂怜,诉说自己家中如何催逼,生母处境如何艰难,又何必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赵缡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暗淡的眸子逐渐明朗了起来,而后郑重的向林怀玉深深地拜了下去:
“娘娘说的是,臣妾明白了。”
“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林怀玉稍稍示意,连翘便捧着个盒子呈到了赵缡面前。
“这……”随着连翘将盒子一点点揭开,赵缡面上的惊讶之色也一点点放大。
盒子中的锦缎上,整齐的放着一对鎏金襄白玉的步摇。簪头作祥云,白玉如满月,下坠流苏如点点流星坠落,闪耀光华。
“这对发簪,是本宫入东宫时的陪嫁。回去装扮了,去勤政殿给陛下看看吧。”
“多谢娘娘恩德,臣妾铭记于心。”
看着赵缡欣喜的背影,酸溜溜的道:“娘娘出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