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绞杀力很大的,女儿身上的肌肤娇嫩,肯定被缠出了一道道血痕。无毒蛇,一样可以杀人!若他们再来晚一步,李菡瑶未必能幸免于难。 一丫鬟忙跑去拿药。 王妈妈叫那婆子把蛇放了。 李菡瑶忙嚷:“不放!杀了炖汤!” 李卓航:“……” 江玉真:“……” 江如蓝被丫鬟搂着,一直站在门外,不放她进来,这时见事了,才挤进来,欣喜地叫“瑶妹妹!” 李菡瑶眼睛一亮,“如蓝姐姐!” 李卓航忙放开她,让两个小姑娘说话,正可缓解刚才可怕一幕带给女儿的影响,淡化记忆。 两个小姑娘高兴地拉手。 李菡瑶踮起脚,在江如蓝鲜艳的腮颊上亲了一下,笑眯眯道:“如蓝姐姐长得真好吃!” 江如蓝没有被偷香的羞恼,笑得梨涡浅浅,两眼放光地惊叹道:“瑶妹妹你真厉害,敢抓蛇!蛇有没有咬到你?” 李菡瑶做个可爱的凶狠表情,“它想吃我,我就先吃它!抓了它炖蛇汤喝!” 仆妇们震惊地看着自家姑娘。 江大太太指着李菡瑶嘎巴嘴,愣是不知说什么才好,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她女儿长得好吃。 江氏拍了李菡瑶一下,骂:“还炖蛇汤喝?你胆子也太大了!这要是毒蛇,咬你一口怎么办?”说着眼睛红了,后怕的。哪怕事情过了,她也无法释怀。 王妈妈问道:“姑娘,这蛇怎么惹到你了?”她才不信李菡瑶说的,蛇想吃她呢。 李卓航也问女儿事情经过。 李菡瑶便说起来。 原来,李菡瑶一进这院子,盘踞在佛堂内供桌下的蛇便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令它暗自戒备。等李菡瑶进入佛堂,那蛇便昂起头,做戒备状。 李菡瑶见蛇摆出这个姿势,便认为蛇要吃她。 通常小孩子看见这情形,都会吓得转身就跑,但李菡瑶不是一般小孩,正如她对李卓远说的“你要吃我,我就先吃了你”。她当即跑到供桌边,蹲下,探手一把抓住蛇头,拖过来,另一只小手迅速覆盖上去,加固! 那蛇有些发懵。 它在这个宅子里生活好几年了,在和人相处的过程中,渐渐放松了警惕,消除了野性,变得温顺。有那见了蛇就恶心的媳妇,拿笤帚赶它走,它慢吞吞死赖着不走,并不咬人家。所以看见李菡瑶走来,它虽疑惑,也没打算攻击。不防之下被小女孩连七寸给抓住了,两手死死攥住了蛇头。 悲愤的蛇开始挣扎、反击。 李菡瑶没想到蛇没长手没长脚,就一条绳子样,绞劲还这么大,也发了狠,两手攥着蛇头死命不放。为了借力,她弯下腰,两只手肘抵在腹部,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两手上,然后被蛇缠住,跌坐在供桌下。 一人一蛇就这么僵持住了。 僵持久了,李菡瑶肯定犟不过蛇,然而这是她家祖宅,她占据地利,当下人们找来,形势便逆转了。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李菡瑶并不知蛇的内心控诉,坚持对李卓航等人说,是蛇先要吃她,所以她才抓蛇。 王妈妈替蛇喊冤:“不可能!” 江氏不悦道:“你相信蛇,不信姑娘?”她当时就相信了女儿的话,蛇咬人不是很常见? 王妈妈想说“是”,可不敢。 李卓航不比深闺养大的江玉真,江玉真没见过蛇,他小时候却是见过许多的,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以后有的是日子教导女儿辨别危险,眼下先处置那怠忽职守的丫鬟,若非她大意,怎会发生这样事! 他目光一扫人群,问:“红叶呢?” 人群分开,红叶惶恐地走上前。 李卓航治家和经商,表面如和风细雨,实则绵里藏针;江氏也是温婉贤淑的性子。若是别的事,红叶或可从轻发落,然李菡瑶被蛇缠,令他夫妻心悸后怕不已,怎能轻饶?等问出红叶竟然是跟村西头李大太太身边的媳妇说话才误事,还有人看见她收了那媳妇的东西,又从她身上搜出十两银子和一玉器挂件,红叶便不能留了。 李卓航轻声问:“你跟她说什么?” 红叶含泪道:“并没说什么。” 李卓航道:“没说什么说了半天?还塞银子玉器给你?” 红叶跪在天井里,仰面看着李卓航,李卓航并未雷霆震怒,问话可算得上温和,然而她却害怕颤抖,哭道:“真没说什么!就拉扯些家常,说太太治家勤谨,姑娘聪明讨喜……老爷,婢子真的没有乱嚼舌头……” 她不过就是想结个善缘。 很多人都认为李卓航处境堪忧,将来免不了要过继嗣子传承家业,红叶也听了不少传言。 面对那些本家亲戚的热络,伶俐的她不想把路堵死。留一份人情,将来也许就是她的造化呢?但是,她也没有背叛主子,没嚼主子的任何隐私和坏话。 至于收银子,从李卓航夫妻回来后,那些本家亲戚哪个不想巴结奉承?进进出出的,难免要打赏老爷和太太身边的下人,她又不是第一个。 李卓航相信红叶说的是实话,然而他却不能留她了。罚红叶只是其次,杀鸡儆猴才是目的。 红叶不清楚李氏族内复杂的局面,自然不知道她的行为已经背叛了嫡支。旁支族人把手都伸到李菡瑶身边来了,今天问的是家常,将来呢?今天红叶能丢下李菡瑶不管,跟对方扯了快半个时辰;将来有一天,旁支为了嗣子的事收买她,焉知她不会答应?恐怕到时候也由不得她了——收好处收多了,拿人手短,她还有退路吗? 红叶被打了二十板子,卖了! 其他媳妇婆子也各被打了四十板子,并罚两月月钱,但是没被发卖,因为她们不负主要责任。 李卓航就在小佛堂审问、惩治的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