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会一直留着臣妾的性命到那个时候?”
没有被他放出的狠话恐吓到,沈卿清的清醒又一针见血的发言令他稍感讶异。
“王妃很擅长抓重点,可惜太聪明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人活一世,有时候活得久并不是一件好事,本王会让你体会的。”他抚摸着她白晳嫩滑的脸庞威胁道。
“难为王爷对臣妾这般上心了。”沈卿清眼底渐渐趋于平静。
“王妃放心,本王可以保证你的余生待在本王身边,无人再敢爱你。”说完,他弃如敝履般将她扔至床角,扬长而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卿清心头一紧。
无人再敢爱她?这个无人,也包括他吗?
这一世她和他难道还要同上一世一样,站在两个彼端,永远走不到一起?
...
王府中馈之事并不太好交接,沈卿清虽然是整个王府的女主人,但终归是后来者,王府上上下下早就是宋芷柔的心腹。
一时间要让这些人对她倒戈相向几乎不太可能,故而只能逐个击破,将这些掌管着重要差事的下人一个个换掉才是最有效最有速度的上策。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还需要大量的时间与大量的精力去计划,去完成。
现在的沈卿清能接触到的,还只有王府的几本主要账本,而且这些账本她虚无缥缈到她还无从考究虚实。
下人们她虽然使唤得动,但是使唤了也没用。他们早就上下沆瀣一气,对她阳奉阴违,她就算再大的精力也是白费力气,时日不长,目前只能做个挂名的“掌权人”。
她还从来没有在这种事上劳心劳神过,只要一想到是为着玄霁,她就想要努力办到。
池中亭。
碧玉托盘似的荷叶上,滚动着一颗颗晶莹的珍珠,微风拂过,略微摇曳的荷叶上,一颗珍珠撞向另一颗珍珠,使其化成水状落入池中,无影无踪。
宋芷柔这段时日以来,处处都提防着沈卿清。看着王府中因为她而发生的每一点变化,她都咬牙切齿忍耐着这份不悦。
她端坐起优雅的身姿,亲自给身边的玄霁倒茶,举动中似有若无地显着几分勾人的媚态。
“王爷可喜欢这茶?”宋芷柔话中有话,这茶叶是沈卿清对王府下人指定采买的,泡出来的茶水清淡至极,食然无味。
玄霁心思缜密,当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
“不过是一杯茶,本王从未放在心上。”
“可是倘若王爷喝下这杯茶,这杯茶水就会融入王爷的血液,走遍王爷的五脏六腑,窥探着王爷身体每一处的秘密。”
宋芷柔深谙与玄霁的相处之道,玄霁心思深沉,腹中有什么计划,对什么人有什么看法都不习惯与外人言明,故而她每次只能靠猜来掌握他的心意。
沈卿清入王府以来,处心积虑想要了解,继而渐渐掌握王府的一切,这些她就不信玄霁会看不出来。
他说他从未将那个女人放在心上,可是那个女人现在每一天都给她不痛快,难道他也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吗?
“芷柔,本王相信你会守好王府的。”玄霁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一语中的。
“是,这点王爷放心,掌管库房的管事和府中内务总管都是忠心臣女的,定不会让王妃真的能窥探到王府乾坤。只不过王爷想要隐藏的那些东西...”
“说!”
“那些东西若要运出府,必定动静不小,届时王妃定会过问,王爷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这件事本王早就有打算,新婚燕尔,携妻出游。本王早已向朝中告了假,不日便可出发。到时候这东西就放在随行的行头中,由本王亲自押送。”说着,玄霁抿了口茶,茶水清甜,沁人心脾。
“臣妾不想出门。”不知何时,沈卿清早已经出现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疾步朝二人走来。
宋芷柔一惊,该死,这个女人怎么整日阴魂不散,她刚刚是不是全听见了?
还好她留了个心眼跟玄霁打了个哑谜,不然被她听见实情可就糟了。
相比她的神色微异,一旁玄霁脸上只有冷漠淡然,并无半分慌张。
“是芷柔想去,还请王妃务必陪着。”玄霁阴冷的声音里有股不容违抗的震慑力。
“那若是本王妃就是不去呢?王爷又能耐我何?”沈卿清故意耍起脾气。
她脸上佯装着大小姐脾气,内心却满是慌张与担心。上一世,正是因为这次出游,玄霁险先丧命,受了非常严重的腿伤,还落下了病根,每逢雨季,他的腿总是隐隐作疼。
而这一切皆是拜上一世的她所致,上一世沈府不放心她出远门,故以关心为由,秘密送给她几只豢养的信鸽,方便她与家中通信。
大约是从玄霁向朝中告假开始,沈府收到消息后便开始了行动,今晨秘密派了下人来将信鸽交到她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