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太妃见状,有种不祥预感,厉声提醒:“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大家面说的秘密吗?”
沈暨安得意道:“这只是王妃自小的一些小毛病要同医官言明,自然是不能公开。”
的确,他说的这个理由的确无可挑剔,昭阳太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愿他的奸计不会得逞才好。
听过沈暨安一番警告后,李仲忧心忡忡地走上了马车。
下人掀开车幔让他进去后就迅速放下,生怕围观的百姓窥探到一丝沈卿清的面容。
马车内的空间不大,而且又是密闭的一个环境,根本不利于病人。李仲看着嘴角发白,没有一丝活气的王妃娘娘,心更是悬到嗓子眼。
纤儿与李仲同在车内,李仲虽身为医者,但毕竟是外男,不好直接上手检察病情,所以一切检查由纤儿代劳。
他吩咐纤儿分别检察了王妃的眼睑,手指,还有嘴唇。果然她回答出来的答案与他猜想的一致。
王妃娘娘的确是中毒了,这种毒名为三日寒,毒性非常凶险,中毒者刚中毒时与风寒无异,几个时辰内必须服下第一次解药,否则必死无疑。
第一次解药过后,身体会产生抗体,剩下的余毒还需要每隔两三日时间服一次解药,如此下来至少一个月才能彻底将余毒肃清。
医者仁心,他怎么可以谎报病人病情。可是如若不谎报,王妃就会没命。这种解药的制作,并非易事,他也从未尝试过。
所以他别无选择,为了王妃的命,只能撒谎。
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后,李仲又速度掀开车幔下车。
“沈小姐晕倒,许是因为日夜为沈夫人诵经祈福,操劳过度所致,睡一觉就行,并无大碍。”李仲说着,脸上的表情还是难掩饰心中的担心,眉头紧锁。
“即是如此,那便有劳李太医的诊治了,来人,送客。”沈暨安的表情是从刚才肉眼可见的担心转为放松。
他看向昭阳太妃继续道:“太妃也听到了,王妃只是操劳过度,并无大碍。真相如此,有众百姓在沈府门前作证,本将军承诺此事与甘果寺无干,沈家不会追究甘果寺的责任。”
沈暨安脸上的得意尽显,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的确,经过李仲的一番诊断后,昭阳太妃是妥妥落了下风。
她从容不迫继续道:“既然五王府的李太医在此,那还不赶紧将王妃接回五王府休养?”
闻言,沈暨安额头青筋暴起。
“不是说了此事与甘果寺无关了吗?怎么太妃一个外人还要插手?”
沈暨安身为沈宰嫡子,是见过大风大浪且在官场混迹多年的,寻常小事并不容易引起他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发怒。
一切不过是因为时间紧迫,倘若再拖下去,沈卿清真的就回天乏术了。
而这种情况,昭阳太妃同样清楚。
昨夜深夜沈卿清来找她的时候,就有说明她明日可能会中毒,但是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毒,于生命有没有危险,又是具体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进入她的身体。
所以她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她中毒后还能醒来,必定会当场指证,揭发自家亲人对自己的谋害之心。
如果她迟迟不能醒来,那便尽量拖延时间,让在车中的她就此丧命。届时将她伪装着服毒自杀,将她事先准备好亲笔遗书,公诸于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死人的话总比活人的话管用一些。如此交付性命的谋划,不管准备充不充足,沈家必败。
此时这封遗书正静静躺在昭阳太妃的怀中,里面列举了一条又一条三王爷与沈宰勾结的罪证,铁证如山。信的末尾,还盖了沈卿清的绝笔签名与手印,更具说服力。
“贫尼倒不是有意插手,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五王妃确为中毒之状,李太医身为王府府医,若是诊断有误,可有想过自己的性命?”昭阳太妃面容坚定,并无半分让步的样子。
“够了,你们甘果寺还要咄咄逼人到什么地步!来人,直接拉马车入府。”再也不能等了,懒得再与其废话的沈暨安暴跳如雷。
“王妃都快死了,李太医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昭阳太妃厉言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李太医显然是受了沈家的威胁才不敢说实话,贫尼今日敢赌上甘果寺的声誉做担保,王妃娘娘一定是中毒了。不知沈家公子敢不敢与我一介贫尼打赌呢?”
“咳咳~”马车内再次传来沈卿清的咳嗽声。
这声咳嗽算是响亮,不少百姓也都听到了。
昭阳太妃抓住局面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晕倒,那么咳成这样应该醒了吧,为何王妃娘娘咳这么重却还未清醒呢?”
周围民众纷纷起哄。
“甘果寺敢下这么大的赌注,再加上这个咳嗽声,肯定有猫腻。”
再次落下风,看来此事急不得,这个老尼姑就是要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