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莲说话滴水不漏,不仅告诉众人,她身为王妃的母亲自然不可能说谎,而且还为昭阳太妃找好了台阶,说她只是看错。
不得不说,尤金莲的出现,的确令昭阳太妃彻底落了下风。
她吃亏就吃亏在,并没有立场或者理由去掀开车幔,查看王妃的模样。
再者,她一个早已经脱离凡俗之事二十多年的妇人,哪里会是当朝权贵的对手,更何况这个地点还是人家的家门口,正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事情到此,沈夫人又给了她台阶下,帮到这里,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佛有曰,凡事莫强求,一切因果终有定。
“阿弥陀佛!”昭阳太妃朝马车作揖,欲打算离去。
“太妃留步。”
与此同时,一阵虚弱低柔的女音从马车里传出。
车上窗幔掀开,露出一张精致清瘦的面容,她望向她,微微一笑颔首行礼,一切感谢尽在不言中。
谢谢她如此鼎力相助,成功阻拦了她入府,她现在醒来了,该是反击沈家的时候了。
她的声音虽小,但是落在尤金莲与沈暨安耳边却如雷贯耳,狠狠一顿惊吓。
她怎么会这么快就苏醒过来?按道理,这药效不可能这么快。
沈卿清看着他们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禁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这毒,果然是他们下的。
没想到啊,生她养她十几年的一朝权贵之家,不过是金玉其外而败絮其内...
“太妃说的没错,本王妃确实是中毒了。而下毒之人,正是本王妃的两个陪嫁丫环,纤儿与迷儿二人。”她半身趴在马车窗沿向外喊,声音虽缥缈,但坚定。
事情转折如此之大,周围看戏的百姓无不一脸震惊。
王妃竟真的是中毒了,甘果寺僧人果然不打诳语,沈家人为什么要撒谎?
王妃苏醒后立马指证自己的两个陪嫁丫环,而这两个陪嫁丫环出身于沈家,这不是正好说明,背后主使正是沈家吗?
沈卿清看向纤儿迷儿二人,二人闪躲而又飘忽不定的眼神让她更加确定她的猜想。
“女儿啊!你终于醒啦!”尤金莲又哭又喊,一副慈母模样再次走进马车,来到她的身边打量着全身,眼里的担心多到快到溢满而出。
看着这般情绪波动的母亲,沈卿清眉心紧拧。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同自己这般热络过,从前的母亲身为沈宰夫人,在沈府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只有别人主动迁就她的份,断没有她来迁就别人的。
即便是幼小的她生病时想母亲哄哄,她也只是敷衍两声就失了耐心再哄,总觉得她哭闹不止,令她彻夜不得安睡。
渐渐的,她记事起,便记住了与母亲相处时的感觉,总是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不敢失了规矩。
“女儿已经无碍,母亲还是想想纤儿与迷儿二人是怎么回事?沈家必须给出一个交代。”沈卿清目光决绝,并不因为她是她母亲就软半分脸色。
尤金莲目光一沉。
清姐儿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果然如传言一般,她是彻底要背叛沈家了,既然如此,她再多说也无益。
“即是处置,那便是家事。女儿你现在身体不适,我们还是先入府吧。”尤金莲软着性子劝说道。
沈卿清眉毛一挑,不禁觉得此时的母亲可笑又讽刺。
原来她这样的人低头的方法,唯有利益名声,而非亲情骨肉。
“入府?入什么府,本宫早已出嫁,母亲既然身体无碍。那么本宫要回,也是回自己家。”沈卿清并不吃她这一套。
沈暨安眼皮不断狂跳,意料事情已经到了不可善了的地步。
纤儿迷儿在此时被沈府下人揪出,打屈膝盖跪在地上。
二人浑身颤抖着,纤儿云里雾里承认:“是奴婢下的毒,但那不是什么剧毒,不过是小姐平日里待下人苛刻,想出口气罢了。”
纤儿清楚记得,沈家派人与她交代的时候,真的就只是说是毒性不强的药。而她答应下来,也都是为了王妃的安危,让她不再漂流在外受五王爷的欺负。
有了沈家在京城的庇佑,定能为王妃出口恶气,使五王爷再也不敢轻视她。
但是沈家不能有污点,此事若是东窗事发,她必须承认是自己的主意,与沈家无关。否则,沈家不会放过她的家人。
“大胆,来人,将她们就地打死!”尤金莲闻言博怒,迫不及待道。
“慢着。”沈卿清出言制止。
她再次不可置信地看向母亲,看来母亲是想杀人灭口,然后来个死无对证。人命在她眼里,还真是一文不值。
“这两人随我嫁入了五王府,是我的陪嫁,便是我五王府的人,沈家无权处置。母亲和哥哥还是仔细想想,既然与自己无关,那么方才为什么要撒谎本宫没有中毒之事!”她声音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