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为其增添了看点和热度。
队里有球员与及川彻熟识,特意绕过半个球场来跟他打招呼,在看到我时也自然地道上一句“Ciao.”紧接着又看向及川彻,问道,“Ragazza?”(女朋友?)
“Lei è mia amica.”(她是我朋友。)
对方点点头,很快就转移话题。
但我想及川彻定能看得出方才对方揶揄的神情,而他不费吹灰之力,仅仅用朋友一词封锁一切可能。
我莫名自嘲地笑了笑。
他说得不错,除了朋友,此刻的我还能以何种身份出现在他身边?
答案显而易见。
于情于理,我都怪不得他。
*
北纬40°43’0”,西经74°0’0”。
一件跨境的企业并购项目,一张直飞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机票,跨越3800英里,让我暂别米兰这座城。
美国东部时间13:02。
庞大机身流滑过曼哈顿城市上空,随后轰然落地。
关闭手机飞行模式的一瞬,数十条消息瞬间喷涌而出,我这才真切体会到自己还活在尘世,与人间尚有联系,而非疲于奔波、飘荡于天际的鬼魂。
也正是这一个瞬间,方才让我意识到,这一程赶赴北美的差事,我竟未来得及知会身边任何人。
指尖轻划屏幕,最终目光落在及川彻发来的消息上。
两通未接来电,以及短短四个字——你还活着?
我不自觉在纷扰的人来人往中扬起嘴角,低头迅速编辑信息:
“去纽约出差;
还活着;
除了缺觉,一切生体机能尚且正常。”
按下发送键,黄色车身浮现于雨雾中,这抹亮色俨然已成为纽约市的众多标志之一。
在全球金融中心度过的五天,远不及耳闻般光鲜亮丽,反倒是写不完的文件、酒店与麦迪逊大道间的两点一线占据了其中绝大多数时间。
初及这座城,难免会为这般钢铁森林而惊叹,已迅猛发展一个多世纪,到如今生命力仍旧不断延续,常人一生无法触及的纸醉金迷永远不朽。而伫立于百米高楼脚下,难免会彷徨,会畏高。
正如一句经典台词所言,“如果你爱一个人,就送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送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从前我知晓这段台词,听过就罢了。直至今日,有幸在这名利场中走过一遭,方才醒悟,纽约当真是亦正亦邪的存在。
就像是绝情冷血却又极具诱惑力的恋人,你明知与他终难逃速朽的命运,但倘若他向你抛出橄榄枝,看着这浮华盛世,你又如何能拒绝?
历经多日磨难,终于与客户握手言和。
脱身会议室中令人头脑昏沉的暖空气,婉拒了金发碧眼的乙方“共进晚餐”的邀约,有幸目睹过世界闻名的纽约晚高峰,我这才得以在值机柜台关闭前两分钟赶到机场。
而我竭尽全力,甚至为之放弃Eleven Madison Park餐厅的一席之地,换来的却是登机口电子屏上醒目的“Delayed”。
被迫滞留于候机室,百无聊赖翻看上个月的Vogue杂志。
人群躁动,却始终等不来登机的讯息。
一同来出差的同事在踏遍免税店各个柜台后,终于满载而归,归来时不忘为此次差事作结,“有朝一日,我定要入驻曼哈顿中心。”
她特意用“入驻”二字,尽显雄心壮志。
我附和地笑,随口答应道:“这好办,去我们律所的纽约分部。”
话一出口,她反倒灰心起来,丧气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瞥一眼我亮起的手机屏幕,便顺势安静下去。
看到来电人显示,莫名有些恍惚,好似在北美度过这些天,连带着米兰的一切事物都开始疏离陌生了起来。
电话接通。
及川彻那里很安静,他只是有些生硬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在当今这一时间点,我的大脑已经麻痹,不再条件反射地去计较米兰与纽约间的时区,仅仅是回答他的问题:“本来是五点一刻的飞机,现在延误了,还不知道……”
在吐出这些个音节的同时,隐约捕捉到外头的候机大厅广播中的“Milan”一词,身旁的同事也轻声提醒我:“可以登机了。”
我有些喜出望外地向那头道:“不跟你说了,我登机了。”
正欲挂断电话,他缓声叫我的名字,起身的动作随之一滞,随后将手机向耳边凑得更近了些。
“真岛凛,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一下子明朗起来。
那一瞬间,我怔愣,心头迟钝地涌上多股情绪交织,讶异,动容,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