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平摇着折扇走上台阶,弯腰拨开韩二郎的手,将舒箐扶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舒箐身上,尔后似笑非笑地凝睇韩二郎。
“我来锦城时便听闻韩家是蜀州第一官家,如今看来,属实不假,
韩二郎您呢,既能在民间调戏女郎,还能将手伸向衙门,此等魄力,季某属实佩服得五体投地呐。”
韩二郎站起身,他昂头看着季楚平,怒道:“你是何人?”
季楚平拖腔带调道:“一介书生罢了,正儿八经考来锦城为官的。”
季楚平点点韩二郎的肩膀,偏头笑道:“我受京都陛下的旨意前来锦城,跟韩二郎手底下的谭乾可不相同,我呢,未曾收过一分贿赂的钱。”
听到“谭乾”此名,韩二郎的脸立马给垮了下来。
这季楚平明目张胆地点他呢。
韩二郎昨晚便听鸨娘说来了个新知县,他起初还不以为意,却没想今日竟会直接打了个照面。
但他韩二郎的爹是蜀州刺史,品阶比季楚平大得多,他才不会怕他。
思及此,韩二郎便理了理衣领,他狭长的眼眸微眯,眸光落在季楚平身后的舒箐身上。
“季知县已将吃食送了来,若无旁的事儿便自行离开吧,我楼中女郎不听话,我得好好教训教训。”
说着韩二郎便将手探了出去,可季楚平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合上折扇,将韩二郎的手拍下,尔后又将舒箐往身后护了护。
“季知县此为何意?”
“喔,仅是小生来锦城前便听闻韩二郎甚是风流,昨儿个却被莲悦楼中的头牌女郎给扇了一耳光,如今看来,该是这位卿娘吧?”
季楚平转头看了眼舒箐,眼底闪过一道捉摸不透的目光。
“女郎嘛,还是欢喜性子柔和的郎君,韩二郎您将她的手腕都捏红了,如此不怜香惜玉,叫她如何从你呢?”季楚平道。
“倘若韩二郎您将她送去我县衙做客几日,我便教她收敛性子,之后好生服侍你,如何?”
听到此话,韩二郎倒是给笑了去,季楚平这话,不就明摆着是跟他来讨卿三娘的吗?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实际上这季楚估计也是看上了卿三娘的美貌,要跟他韩二郎讲和呢。
韩二郎瞟了眼季楚平,唇瓣微扬。
也是,毕竟韩家在蜀州权势滔天,小小的锦城知县罢了,就算是京都那头亲遣来的,也得屈服于他。
他眼睛微眯,似是心情极好,他端详着季楚平,摸摸下巴道:“季知县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过卿娘可是莲悦楼头牌,赎金都要八千两银呢,我倘若白送你几日,那不亏得没本儿了?”
“八千两银,竟身价这般高吗?”季楚平纳罕。
“怪不得二郎这般欢喜她,确是个值钱的绝色。”
听着季楚平和韩二郎两人一言两语,舒箐的手便紧紧地握成拳头,她眼底阴沉,心中泛起恶寒。
亏得昨夜她还觉得季楚平是个好官,结果今儿还不是跟韩逸景蛇鼠一窝。
还绝色?
字里行间不也是在侮辱她。
舒箐想到昨夜季楚平在小食堂中帮忙,估摸着也是瞧谭乾不顺眼,寻了个由头将他逮了,好将衙役换成自己的人罢了。
锦城仅是宏国的一个偏远县城,还想等个清明的父母官,多好笑。
舒箐自嘲。
这边韩二郎继续跟季楚平说道:“卿娘一夜至少得要五十两,季知县想要卿娘几日呢?”
季楚平桃花眸微敛,他将腰间钱袋直接扔给韩二郎,吊儿郎当道:“此为我半数家当,韩二郎瞧瞧够几日呢?”
韩二郎接住钱袋,掂量了几分,正想说银子只够三日,结果打开一看,立马给傻眼了去。
这里哪里是甚么银子,全是金灿灿的元宝。
韩二郎瞠目结舌。
果真是京都来的,出手简直阔绰。
蜀州金子甚少,韩二郎直接傻了眼去,他笑嘻嘻地把钱挂在自己腰包,方才的嫌弃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咳一声道:“那便姑且借季知县十日。”
言罢,韩二郎便欣然离去,临走时他还不忘在舒箐脸上摸了一把,狭长的眼眸像是狐狸般狡黠,他调侃道:
“卿娘可得好好跟着季知县学学,十日后回楼,我可是要验收成果的。”
舒箐看着韩二郎离开,眼眸阴沉,这边季楚平转过身,一脸笑意地盯着她:
“早便听闻锦城莲悦楼的卿三娘风姿卓越,如今一瞧果真如此,今儿我帮了你,没叫韩二郎侵犯着你,卿娘打算如何回报我啊?”
舒箐抬眸,她对上季楚平的眼眸,红唇微扬,冷声道——
“滚。”
“???”
舒箐提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