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如斯肯定的反问,叫闻萱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反问自己,如实来讲,乐遥长公主平日里对她很过分吗?
好像是有一点。
可她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每回乐遥见她不爽,骂她是狐狸精的时候,她也都骂回去了啊;上回她朝着她泼水,她也泼回去了,虽然为此生了病,但闻萱并不觉得这份错误该归咎到乐遥的头上。
她大抵也是真的不清楚,她的体质会这般差劲吧?
眼下,眼看着她和乐遥终于可以好好地和平相处了,萧应决若当真是因为她,才把乐遥给禁足了,那乐遥心底里,岂不是又得恨死她了?
闻萱突然腾得一下自掖好的被窝当中起身,扑到萧应决的跟前,道:“陛下若是为了我才责罚的长公主,那您还是赶紧将公主的禁足给解了吧,这般下去,公主又该生我的气了!”
“什么?”
萧应决不是很懂她们姑娘之间的弯弯绕绕。
但是他早上刚刚惩罚了乐遥,哪有晚上就替她解禁的道理?
他皱着眉头,又把闻萱摁回到被窝底下,对于她这般动不动就只着一件寝衣爬起来的行为,感觉到万分头疼。
突然又被摁回到了被窝底下,闻萱不服气,浑身又灵活得像只兔子一般,随便扭了两下,就趴到了萧应决的胸膛上。
“陛下,求求您了,您最明察秋毫了,我此番起烧同乐遥长公主一点干系也没有,她平日里也没有很欺负我,您就饶了她吧。”她双手合十,神情虔诚无比道。
她这倒是有意思。
萧应决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下自己躺着的姿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托住闻萱的腰身。
“闻萱,朕是在替你出气,你搞清楚了没有?乐遥有没有骂过你,有没有欺负过你,你以为朕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但我也都骂回去了呀,她朝我泼水,我也都泼回去了的!”闻萱据理力争。
萧应决冷笑:“嗯,然后你就起烧了。”
“我……”
闻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下关心则乱,看起来是说不过萧应决的。
她只能不住地与他示好,软下神色与身躯,苦苦地央求着他道:“陛下,求求您了,乐遥长公主好不容易愿意同臣妾做朋友,您这么罚她,她定然怨恨我,又不愿意同我玩了!”
萧应决脑门突突的响:“你同人家做朋友,就是送上门任由着人家欺负的?”
“我没有任由人欺负!我同乐遥那是,那是……不打不相识!”闻萱如是辩驳道。
“陛下,我在宫中本就没几个朋友,陛下此番这般罚了乐遥长公主,那平遥长公主日后必定也不愿意同我玩了,祈安长公主说不定也嫌我事多,不愿意和我一起玩了,还有怀王,瞿王世子他们……到时候都不同我玩了,那我就真的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闻萱一开始还只是替乐遥求求情,到后来,一个又一个的人,叫她又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都是这样的,每回都是这样的。
京中那些世家姑娘们,之所以不愿意同闻萱玩的很大一个原因,也就是她太麻烦了。每每和闻萱一起,大家总要担心,她会不会突然犯病,突然又有哪里磕到碰到了,若是她此番回去又病倒了,那太师府会不会把责任归咎到他们这群玩伴的头上?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愿意和她玩了。
好多人都说她像瓷娃娃,长得像,实则身体也像,都是一碰就碎。
但闻萱一点儿也不喜欢被人称作是瓷娃娃,瓷娃娃要束之高阁,要远远地关起来欣赏才是最好的。
“……”
萧应决没成想,她给乐遥求情求着求着,竟还能哭出来。
看着闻萱霎时间泪眼婆娑的样子,萧应决一时手足无措,干脆连脑袋也不撑了,只专心坐起身去抱住闻萱,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说几句话就能哭起来?”他细心地为闻萱揩去脸颊上的泪水。
“我,我想要些朋友……”闻萱可怜巴巴地朝萧应决道。
萧应决无声望着她。
倒不是他想阻止闻萱同人交朋友,但是刚才萧应决在听完闻萱关于乐遥的那番言论之后,只察觉到闻萱之于乐遥,如今实在是太卑微了。
不知道为什么,萧应决不是很喜欢看到闻萱这般卑微的模样。
纵然乐遥是公主,但闻萱亦是他的贵妃,即便不是,她也是堂堂太师府的三小姐,她不需要如此卑微的去乞求他人和自己做朋友。
朋友这事,本就是缘分,谈得来便合,谈不来便日后再说。
她这般求着他放过乐遥,去讨好乐遥,当真不是萧应决想看到的。
“闻萱……”他耐心地想要告诉闻萱这个道理。
但是闻萱哭哭啼啼地窝在他的怀里,泪水越涌越激烈,浸透他的寝衣,大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