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知怎的,他更想用这颗舍利来试探试探程沅的心意到底如何。
让程沅走后没多久,他便忍着肩上的箭伤下了马,直等后面追兵。
那些杀手一看慕琰等在前面,纷纷下马拔剑气势汹汹而来,人人都想斩获头功。
他拔剑蓄力往前一刺,便将迎头一人的胸口贯穿,再拔出利剑向前一挥,旁边一人的脖颈便被割断。其他杀手看了先是短暂一惊,复又举剑向他而来,他身后忽地如飞鸟般冲出十余暗卫,他顺势退出战局立于一旁观战。
不过一炷香功夫,暗卫便将这些杀手诛杀殆尽,这些暗卫自他离了上京后便一直暗中护卫他,若无周全准备他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
厮杀稍歇,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便故意叫手下暗卫们陪他演了刚刚那出戏。
进城后沿路问人两人这才找到医馆,没想到全城的大夫都跑去给城守夫人接生去了。
程沅无奈唤来药童取来金疮药、纱布和剪子,亲自上阵给慕琰拔箭疗伤,慕琰纵使不曾将这小小的箭伤放在眼中,也忍不住痛了龇牙咧嘴,最后在程沅左一道右一道的包扎下,他的左肩被绑得像个显眼的大鸡腿。药童看自己插不上手,偷笑着退了出去。
反正失了舍利也不用再快马加鞭赶回去了,她便在城中客栈安排了两间上房,让慕琰先养几天伤,等伤好了再赶路。
养伤的人需要补身体,程沅第二日便去外面买了一只烧鸡带回来。
这间客栈像个小小的四合院,她推开房门将慕琰拉出来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透气,将一大半烧鸡递给了慕琰。
慕琰一愣,顺手接过,看程沅不用筷著徒手吃得很香,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没一会儿两人吃完净了净手,便坐在阶上晒着太阳。慕琰左臂受伤,只得单手枕在脑后靠在了阶上,“本王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程沅看他像一只晒着太阳的慵懒的猫,也像他一样靠在了阶上,“你说你这不是皇子吗,即便以前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现在过的也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身边还有那么多如花美眷,却总把自己说得惨兮兮的。”
慕琰转头看着她笑了笑,“阿沅,看来你果然还不了解本王,也不了解皇家残酷。”
虽然往日里,他也这样叫过她,可这一声“阿沅”却无比亲切,程沅觉得他俩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不少,便道:“如果吃烧鸡能让你感到放松的话,那等回了上京了了差事,我们也可以经常一起吃鸡。在我们那儿,只要常在一起‘吃鸡’,也算得上是好兄弟好朋友了。”
慕琰满头黑线,听得稀里糊涂,“你这些是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习俗,还有你不是本王的媵妾吗,什么时候又成本王的好兄弟了。”他忽然忍不住调笑道:“看你这次表现不错,如果以后你把本王伺候得好,本王可以考虑升你位分,让你做本王的侧妃。阿沅,你看怎么样?”
程沅一听要升职,忙摆手道:“有话好好说,加薪涨月钱可以,升职可不行。”
反正她丢了好不容易攒下的家财,还得回王府后重新打拼,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好在慕琰允了她以后可以随意进出,这倒是一桩美事。
她顺带数落慕琰几句,“还有你看你,一天到晚‘本王本王’的,一点松弛感也没有,怪不得这心里都是负累。”
慕琰偏头看向她,“阿沅,那……我以后在你面前不会再自称‘本王’了。”
程沅坐起了身,扒拉了下地上油纸包着的鸡骨头,好半天才挑挑拣拣出一根让她满意的。
慕琰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程沅狡黠一笑,“等晚点你就知道了。”
晚上,程沅不知从哪儿给他弄来一段烧得焦黑的东西,找了段明黄绸布裹着就放进了盒子里,还美其名曰是自己好不容烧出来的,慕琰当真是哭笑不得。
等程沅走后,他拍了拍手,一个暗卫从窗外跳进了房内,他问道:“文武那边如何了?”
暗卫禀道:“那日文侍卫中了蒙汗药,等他醒来后属下已将殿下情形告知于他,他便带着使臣沿官道继续返回上京,中间便再无大碍。”
慕琰点了点头,“对了,舍利呢?”
暗卫忙取出舍利奉上,慕琰将它取出换出了程沅送来的赝品。
慕琰暗想,要是他真敢送上程沅递来的赝品,等东窗事发那日,慕霆风雷霆震怒,到时欺君之罪恐怕是比失了舍利还要他的命。
这程沅怕不是上天派来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