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按住了他的手，“不用这么多，我来付吧。”说着便从腰间摸出几文铜钱递给了小贩。
慕琰带着她拐了几条街，才在一条巷口看到了一辆等着他们的马车，慕琰将她扶上马车后跟着进了车厢，他吩咐了一声：“走吧。”
车夫一扬马鞭，两匹马并辔跑了起来。
程沅按捺不住，掀开帘子看着车外飞奔而过的夜景，他们先是路过了热闹的集市，后面越走越荒凉，也不知过了多久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城楼之下。程沅抬头看到高高的城楼上，那些守卫们都举着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城头和门上的大字。
“南华门？这不是进上京城城内的城门吗？”程沅知道卞城离京都近，但却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快就到了上京城城门底下。
她放下帘子，“不是说不急着回来吗？”
放着好好青天白日的路不赶，星夜狂奔就到了城门口，这就挺突然的。
慕琰正襟危坐，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趁还没人知道我们回来，我去办点儿正事。”
在程沅眼中，慕琰手上除了护送梵竺国使臣和佛骨舍利这档子事，还能有什么正事。毕竟身为皇子，又不是储君，当然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
上京城中往来繁华，离上京比较近的几个周边城坊中的百姓也经常驱车来此欢歌达旦，故而城中各道城门若无特殊事故均不宵禁。
守城士兵只是随意问了几句，掀开车帘看了他们一眼，便放行了。车夫一进城门马车速度又快了起来，程沅又不安分地看起外面走马灯似的夜景。
马车驶入了一条暗巷，里面黑灯瞎火不辨五指，只听得到车下马蹄的“得得”声和车轮的轱辘声。
程沅自小怕黑，她做贼心虚般小声问道：“慕琰，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说完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她真担心慕琰将她引来这种地方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慕琰似是没听清她嘟囔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等马车再转过一条巷口，程沅听到了不紧不慢一声声有序的打铁声，那声音越来越近，透进车内的光也越来越亮，马车轱辘辘地停了下来。
程沅跟着慕琰下了马车，才发现是停在了一处打铁铺前，这打铁铺开的偏僻，内里看起来也十分逼仄，可这么晚了也不休息还在营生，她觉得着实奇怪。
那打铁的汉子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古铜色的面容下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复又低头捶打着手中烧红的匕首，淡淡问道：“本店小本经营，不知公子想要打些什么？”
“听说你们这儿打的一对金银骰子很有名，我携夫人前来慕名看看。”
一旁的程沅闻言满头问号，金银骰子？对她而言倒是算得上是值钱的物件，但他又什么没见过，若是想要着人去打一对就是了，何必专程跑来？
那汉子闻言马上停了手上的活计，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程沅觉着他的眉眼似是在笑，“公子说的这是敝店镇店之宝，二位若是想看，我这就让人引您二位去后院一赏。”
他猛地拉了三下身下的风箱，另一人很快走了出来，说了个“请”，便引着慕琰程沅二人进了后院。后院依然很逼仄，并没有比前面好多少，那人引他们进了杂乱的厨房，三下五除二搬开一旁的柴堆，用力“咔嗒”一声便拉开了一道暗门。
他随意从柴堆里捡出一根柴火在灶中引燃，便请二人随他进去。
看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程沅悄悄扯了扯慕琰的衣袖。
慕琰回头笑了笑，“出门就和你说是来玩的了，现在你又不敢去了？”
程沅才不想被他看扁，一撇头，“谁说我怕了，去就去。”
两人下到里面，程沅看了看黑漆漆的前路和前面拿着火把引路的人，小声问道：“我们不会是来玩密室逃脱的吧？”
慕琰虽不明其意，但这里确实算是密室，便点了点头，“也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