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回府后便向慕琰禀报:“镇北将军身手了得,属下还未及出手,他便已将人带了出来。按殿下吩咐,属下后来在药材铺门口等到了您说的那人,他虽然乔装改扮,但他一出来药材铺老板便对他恭迎相送,属下这才一眼认出了他,他接下来倒没有什么举动,第二天一早就回宫了。”
慕琰在冷水中拧了把栉巾,敷了敷面,顿觉神思清明,他问道:“出京的几道城门处可有什么异样?”
“暗卫来报,今日一大早有几个行商运出去一大批金银珠宝,他们正是从常胜赌坊出来后就直接上了这辆马车,守门兵士说文书俱全并无可疑。他们一路北行,属下已经让探子跟了上去。”
第二日回宫后,姚韩衣向太子禀报一切顺利,慕珏正将手中箭矢投进铜壶中,“当——”的一声,箭簇入壶,他回身接过侍婢手中的巾帕擦了擦手,“刚刚承嗣进宫来向本宫请安,说和程家女相处甚欢。”
姚韩衣点点头,“依奴婢看这是好事啊。”
慕珏将巾帕丢进了侍婢手中托盘,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
他坐回了椅中,“可本宫却听承嗣身边的人说,最近每次出行总会有意无意遇到弘宁王。”
姚韩衣道:“殿下是在怀疑弘宁王和护国大将军府早有勾连?”
慕珏若有所思,“只是感觉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本宫听说父皇赐婚时,推迟婚期就是程云海他们提出来的,可程云海应该不会这么傻,如今他还想着舍东宫趋附弘宁王,岂不是舍近求远?”
姚韩衣试探着道:“也许是护国大将军府想择木而栖,奴婢大胆猜测这中间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一切都是澧沅郡主她的意思。”
慕珏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暂且看看,这一切也可能是弘宁王的离间之计。”
他一时也看不清这护国大将军府与平康王、弘宁王之间到底有什么干系了?
他想起了那枚随意丢于弘宁王府中的棋子,“赵嘉儿最近还是没有传回什么消息吗?”
姚韩衣摇了摇头,“她只道王府书房看守严密,向来不许外人进出,弘宁王总是早出晚归流连烟花之地,回来也只是去温雅苑看望柔妃,很少去她那儿,她能探听到的消息不多。”
慕珏一脸不悦,“这赵嘉儿总是用这番说辞来敷衍搪塞。”
姚韩衣忽然想起赵嘉儿提到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便依样告知慕珏:“只是听她说之前府中那个媵妾走丢后,弘宁王着实低沉了两日到处派人寻找,但弘宁王自从陛下寿宴回来后,就没再提起寻人之事。”
慕珏倒是不以为意,“我这个三弟多情,当时听说他为个媵妾失魂落魄,我倒还以为他就此转性,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他沉吟片刻,“过两日皇后想在宫中举办一场花宴,届时父皇也在,本宫会让承嗣叫上澧沅郡主一起出席。”他单手扶额,“毕竟现下本宫更担心的是平康王这个好二弟,他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联合上程家坐山观虎斗,那岂不是疏于防漏?”
赏花宴安排在云光阁中,白玉栏之外一池睡莲竞相开放,栀子茉莉金橘珠兰竞相迷人眼,还有很多程沅叫不出的花名。
这次赏花宴乃是宫中私宴,除了帝后、几个皇子和皇长孙,便是她了。程沅暗想,这赐婚的圣旨才下了多久啊,她这就被拉入家族群了。
花香溢满鼻尖,程沅微微饮了两杯果酿,脸颊便染上了两坨红晕。
众人在席上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喝酒,慕珏见席间正乐,便趁机起身道:“澧沅郡主聪颖过人,一直是上京贵女中的典范,”他忽向慕霆风跪拜,“承嗣一向崇敬三皇弟,儿臣有一事相请,想让澧沅郡主认三皇弟为义父,还请父皇应允。”
闻听此言,平康王吃果子时直接被噎了一口,程沅差点就将果酒一口喷了出来。
她暗骂,这是哪门子馊主意?
慕承嗣虽觉突然,但若能亲上加亲,岂不更好,当下便觉这主意不错。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慕琰,慕琰也缓缓放下了酒盏,慕珏不急不缓地道:“三皇弟,按辈分来算,澧沅郡主叫你一声义父也是使得的,况且以她的身份也不算是辱没了弘宁王府。”
慕琰起身向上首施了一礼,“刚回京皇兄就给本王送了一名侧妃,如今府中另一侧妃正待产中,自己就又收下个干女儿恐怕不妥。”他毫无避忌地看了看程沅,“府中侧妃产下子嗣后,本王倒是有意让麟儿认下郡主当干娘,想必他们之间定然投契。”
程沅一个头被他们扯了两个大,她起身道:“陛下、娘娘,平康王看起来和我更像父女,不如我也不挑了,就认他做义父得了。”
一边坐等看好戏的平康王闻言再次被噎得锤胸,好端端的干嘛又扯上他当垫背的,他忙咳了咳清了清嗓子,“父皇母后,儿臣看今晚大家都喝多了,认亲这事还是改日再议吧。”
认亲一事本就是慕珏想趁机试一试平康王弘宁王和澧沅郡主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