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沉迷满足的模样。
要死啊,怎么每次都让她撞上。
程沅忙退了一步,正打算速速离开,忽然身后好巧不巧响起一个声音,喊了一声“姑娘,您找谁?”
程沅转身看到一个托着茶盏的小二就站在自己身后,她忙头也不回地走了。
才走出几步远,她便听到身后那个小二茶盏碎裂的声音,她明明没有撞到他,但她来不及多想,便匆匆出了曲流殇。
小二从袖中摸出一条丝帕扔在了地上,等到包厢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时,姚韩衣满脸怒容看着在门口收拾碎瓷片的小二,“刚刚怎么回事?”
小二战战兢兢地回道:“客官,刚才门外站着一位姑娘鬼鬼祟祟地不知要干嘛,她慌慌张张离开时撞倒了小人的茶盏,还落下了一条丝帕,小人本想叫住那位姑娘将丝帕归还给她,没想到她走得更快了。”
“将那丝帕递与我看看。”姚韩衣探手取过丝帕,只见上面绣着淡淡的花样,最下面落了个“沅”字。
姚韩衣面色一变,将丝帕递给门内的慕珏看,慕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姚韩衣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这条丝帕我们要了,今日的事不必说出去。”
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揣进了怀中,忙点头道:“二位客官放心,小人记下了。”
慕珏紧紧攥着那条丝帕,“好你个程沅芷,本还想多留你一些时日,可偏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可就怪不得本宫心狠了。”
今日的事情太过于蹊跷,慕琰怎么会专程安排她过来撞破两人奸情呢,可她现在又不能直接去找慕琰问个清楚,要是就是有人故意引她去找慕琰兴师问罪,好抓他二人把柄,岂不正中下怀?
她将怀中这张写有“曲流殇”三字的纸条收好,只能暂时收起满腹疑虑,等待来日再问。
程絮英早已习惯了行军扎营的生活,傍晚出了应城又行了三十里,他勒马命令随行人等扎营歇息。
程絮英刚用完干粮,便听到哪里传来女子的嘤嘤啜泣声,众人心下奇怪,“这里山林深密,怎么会有人,不会是有狐妖吧?”
若真是行军打仗,最忌讳这等怪力乱神之说,程絮英当下肃然道:“休得胡言,去看看便知是何人哭泣了。”
他带上随身佩剑顺着哭声拨开草窠向前走了几步,只见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掩面而泣,程絮英上前道:“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女子抬起哭得花容失色的脸,啜泣道:“禀公子,奴家冯缈,因嬷嬷强逼奴家待客,奴家不堪打骂这才逃了出来,不想一个人跑到这里迷了路还崴了脚,故而伤心。”
冯缈?程絮英见她姿容确实不一般,便确认道:“你就是大楚第一舞姬冯缈娘?”
冯缈点了点头。
程絮英点出可疑之处,“姑娘恩客数不胜数,又怎会落到个被逼外逃的境地?”
冯缈道:“缈娘恩客虽多,可缈娘卖艺不卖身,倘若不出逃而去求奴家那些恩客们,岂不是要落得一模一样的结局?”
“听闻姑娘座上宾中最显贵的便是弘宁王,姑娘为何又不去求他?”
冯缈不卑不亢道:“弘宁王确实常来倚醉楼听曲,但他止乎于礼,与奴家再无其他,”她语气忽转强硬,“与其让缈娘一辈子依附于人,仰人鼻息,缈娘宁愿出逃,让自己海阔天空。”
程絮英见她眼神坚毅,便蹲身查看她的伤势,确实是扭伤了脚踝,他会一些正骨之法,便低声道:“姑娘,得罪了。”话音才落,便抬起冯缈的脚,只听“咔嚓”一声,她还未及惊呼出口,程絮英便道:“姑娘,好了,你试试能不能自己起来了。”
冯缈扶着一旁的树干慢慢起身,向前挪了两步,面向程絮英福了福身,“多谢公子相助。”
她这一福身,程絮英便看到她纤细的手及白皙的腕上都蔓延着一道道血红的鞭伤。
冯缈忽然站立不稳,险险地要栽倒在地,程絮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
冯缈扶额摇了摇头,虚弱地道:“多谢公子关心,只因这两日又惊又饿,所以才体力不支,并无大碍。”
扔下她一个弱女子终究不是大丈夫所为,程絮英道:“这次我随行人中只有男子,如果冯姑娘不介意,今晚就和我们几人一起暂歇一宿,等明日进了前面的常山城,我会将姑娘安置好再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