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琰与程沅二人跪于殿中,程沅继续做着垂死挣扎,对二人私情依旧矢口否认,“臣女听说那赵侧妃便是太子送去弘宁王府的,今日她胡言乱语怕不是受了太子殿下指使想要陷害臣女和弘宁王?”
慕霆风冷笑一声,“你是朕亲自定下的长孙妃,倘若真没有这些事,太子又岂会无故陷害你?”
他转而看向慕琰,“你那位失踪的媵妾又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朕将你府中的人一一请来辨认,闹到人尽皆知你们才肯认下这桩丑事?”
慕琰无惊无惧一般,坦然自若道:“父皇,那媵妾无依无靠,儿臣初时怜惜她才将她留在府中,后因不喜那媵妾贪得无厌才将她逐出了府去,事情也并不是像赵嘉儿所说的那般不堪。”
一旁的程沅听了都忍不住在心里夸他演技好,他这般坦然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慕霆风见他嘴硬,气得抬手指着他颤抖地道:“好啊,你们二人都不愿承认是吧?”
他一扬声道:“来人啊,将弘宁王打入诏狱关押受审。”
程沅见慕霆风要动真格的了,不禁紧了紧双拳,她担忧地抬头看向慕琰,正对上了慕琰的双眼,他对她安抚地会心一笑,似乎是让她不必担心。
慕霆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正待训斥,没想到慕琰叩首道:“父皇,儿臣当真是冤枉的。”他此刻被进殿的左右护卫架起要押往诏狱,他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程沅,“只是醴沅郡主不过是一弱质女流,此事本就与她无干,还望父皇不要误信谗言错伤郡主。”说完,便被带出了大殿。
慕霆风余怒未消,看向程沅,道:“程家教女不严,竟做出这种有伤皇家颜面的丑事,朕现在不惩戒你是怕伤了承嗣的心,现在朕命你先回府禁足,之后听候发落。”
事已至此,程沅只得起身离开。
她一出宫门便见到了等在外面的墨玉,墨玉见了她一脸焦急地道:“小姐,你没事吧?”
程沅摇了摇头,“走,我们先回去。”
慕琰才被下狱,赵嘉儿便在慕珏的通融下进到狱中来看他。
她看到慕琰端端正正闭眼盘腿坐在草席上,仿若不知有人到来,只得摘下黑色披风兜帽,隔着牢门来回踱了几步,她和他之间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赵嘉儿倒吸了一口地牢中潮湿发霉的凉气,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逗留在此处,她转身抓住牢栏道:“王爷,事到如今,你还是要视我如无物吗?”
她将牢栏抓得越发紧,指节隐隐泛白,“我赵嘉儿虽是太子派来的人,一开始确也是太子授意我进王府刺探消息,可我心中却真心仰慕殿下,甚至本已打算放弃自己的父亲,也要和王爷你在一起,没想到王爷你却一再糟践我的真心。”
慕琰仍闭目而坐,不曾睁眼看她一眼,她渐渐松开牢栏,表情忽现狰狞,“慕琰,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要怨就怨你自己吧。”她缓缓后退两步,“我就等着看你和程沅芷这个贱人劳燕分飞、相爱永成陌路,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便一边笑着一边歪歪倒倒似醉酒般出了诏狱。
她的笑声还回荡在空荡荡的狱中,慕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只余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寒色。
程沅被慕霆风安排的几个内侍送回了护国大将军府,程云海一见这架势虽心下惊奇,但也料定她是在皇长孙府上闯出了什么弥天大祸,才有这般“殊遇”。
林公公向他一揖,交代道:“护国大将军,陛下说这几日还请护国大将军好好管束郡主,后面还会有新的旨意送到府中。”
程云海回礼点头应道:“微臣领命,公公放心,微臣一定严加管束小女。”说完,便派几个侍从婢女将程沅关回了房中。
等林公公几人一走,他脸色一沉,忙询问墨玉,“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墨玉脸上茫然,更多的却是惶恐,她摇头道:“老爷,奴婢不知。长孙殿下在内园设宴,奴婢并未跟去,只知前后平康王弘宁王、陛下和太子先后登府,”她忽想起一人,忙道:“后来弘宁王府的侧妃也来了,等后面陛下带着弘宁王和小姐出来时,陛下满脸盛怒,奴婢这才知出了事,便跟到宫门外,正犹豫着是否先回府中向老爷您报信,后来小姐就被送了出来。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奴婢却实在不知。”
程云海看也盘问不出什么,只得匆匆去面审程沅,他知道失忆后性情大变的她一贯会闯祸,却没想到祸事会来得这么快。
他来到房门口,屏退了看守在门外的小厮,进去后只见程沅双手托腮坐在桌边发呆,平日里无论他怎么数落程沅她都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寻回她后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低落。
他原在心中想好的那些疾风厉雨的责问,只好化作了一句:“沅儿,你老实告诉为父,到底发生了何事让陛下如此震怒?”
程沅现在自然不能把她和慕琰的事和盘托出,只要她还不认,事情也许还有峰回路转的可能,可就算是峰回路转,大家将此事当做误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