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十万火急,县令看了这鱼符,他自能定夺。”鱼十鸢将鱼符递过去,一脸祈求。
她心里根本拿不定主意,只是上次在交州时,李酌修拿出鱼符,她可是明眼瞧到那官兵慌张行礼来着,想来是有几分用处。
司阍看她这么着急,也不敢怠慢,急急跑进去,没一会儿又急急跑出来,“姑娘,咱县令眼下只剩了一口气,这鱼符还没递到他手里,人就晕过去了。”
司阍把鱼符还给鱼十鸢,“你快去和那贵人说一声罢。”
鱼十鸢接过鱼符,一时没了主意。
她靠着石狮滑下,十七载,她从不曾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她将目光望向那条深不见底的街道,眼底希冀一点一点散去。
最后余晖也散去,阴飕飕的风吹得人汗毛直立。泪目晕染了不远处的落叶,光光点点摇动着泪珠。
暮色不知深几许,月如勾,星如水。
县衙大门忽然被从内推开。
鱼十鸢从臂弯间抬起头,见到一个胖如球的官员“滚”了出来。
官服被他圆滚滚的肚子撑得近乎要裂开,他一边挽着袖子擦额角细汗,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走来。
“姑娘久等,姑娘久等。都是这没眼见的东西。”说着,踢了一脚紧随而来的司阍,那司阍平白被踢,也不敢多言,点头哈腰赔不是。
县令对着司阍冷哼了一声,又挤出笑意看向鱼十鸢,问道:“我听姑娘手握鱼符,可否给下官瞧瞧?”
鱼十鸢一喜,飞快将鱼符递给他,“您便是知县吧?”
“正是在下。”知县一边应,一边双手端着鱼符,借月光细细打量。
因蹲得久了,加之鱼十鸢匆忙起身,险些摔倒,她扶着石狮吐了口气,才堪堪站稳。
知县执着鱼符,腿已经开始打颤,他巍巍癫癫回头,问鱼十鸢:“尚书大人现在何处?”
“贵人在山桥村受了困,麻烦大人您和我走一趟。”
鱼十鸢哪里还有心思细听知县的话,只把自己先前准备好的话一篓子倒出来,然后急急朝知县走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快、快去备车。”知县吓得一哆嗦,这要是出了事情,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马夫驾着马车,很快停到衙门前。鱼十鸢随着知县上了马车。
她还是头一次坐,加之路途颠簸,胃里翻江倒海,几次都差点憋不住吐出来。
知县怕担责任,车上一个劲儿推脱责任。一会儿说是马车折了,一会儿又说是去给马换蹄铁。分明冷峭逼人,他额角却止不住泛出细汗。
鱼十鸢压紧牙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鱼符是甚么东西,堂堂知县被吓成这样。
“不知大人遇到了甚么棘手事?”知县又一次擦去额角渗出的细汗,心寒胆落问道。
鱼十鸢双手死死捏住衣裙,“他、山桥村恶习,要用他祭祀。”她每说一句话,胃里都是一阵翻滚,嗓子发紧。
“麻烦、麻烦大人让马车再快些。”她咬紧牙关,对知县道。
知县瞧出她不爽利,踌躇了一下,还是命令车夫加快了步子。
相对于这个平头百姓的命,他更担心户部尚书。
朝廷命官,来这种偏远之地做甚?他若是有了些闪失,自己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啊!
知县愁着,五官聚到一起,叹了口气,将自己生平捋过一遍,确保没有贪污受贿痕迹后,暗暗松了口气。
“大人,山桥村村口似乎着起火来了。”
马夫困惑的声音自车外响起,鱼十鸢正好挨着车窗,她心下一惊,飞快爬起来,撩开厚重的布幔。
只见远处火舌吞天,浓黑的天色被破开一道豁口,布幔似一把榔头,凿开了狂欢戏谑背后的血腥。
幢幢火色在鱼十鸢眼底燃起,手背死死扣上窗棂,“快些!”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掩去难挨的哽咽。
知县扑过来,想要扒拉开鱼十鸢,瞧一眼外面的光景,手刚搭上她的肩膀,鱼十鸢冷眼回头,堂堂一县之长,竟被唬在原地。
高台离大道不远,却被一道沟壑挡去路径。
马车过不去,鱼十鸢飞快跳下马车,知县人长得胖,动作也跟着不利索,她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着知县滚下了马车。
“看到柱子上那个人没有?!快些去救他!”鱼十鸢赶忙扶起知县,指着正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李酌修。
他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眸光转来,弯眼轻笑。
火舌将他环绕,一寸一寸挡去鱼十鸢的视线。将那温润笑意舔舐一干二净。
一瞬间,鱼十鸢停住了前进的步子。她耳畔嗡嗡作响,有柴火噼里啪啦的呐喊,有知县急急的训骂,有百姓跪地的哀求。
嘈杂的声音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