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坏了,没钱修。”她指了指天花板,正色道,“我想借一万块。”
沈寂拿出钱夹,挑了张黑色副卡给她:“没有密码。”
孟回清楚这张副卡的分量,太招人耳目了,它一出现必然会引起关注:“我想要现金。”
桌上,沈寂电话响起,一接通,高楼的声音传出:“沈先生,高层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
“我知道了。”
他挂断通话,看向她:“我还有事,钱会让人尽快送过来。”
孟回笑吟吟道了谢,送他出门。
他有正事要忙,她就没把“尽快”放在心上,但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喝了半杯茶的工夫,就有个银行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上门,不仅给她送了一万现金,还带来维修空调的师傅。
师傅捣鼓三两下就修好了空调,修理费怎么都不肯收。
银行经理热情地递了张名片,拍着胸口表示,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找他,随传随到。
等他们离开后,孟回站在树荫下,吹着风,啧啧两声,背靠大树果然好乘凉呐。
她叹着空调,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去巷口水果店切了半个冰西瓜,返回时经过玉兔酒吧,撞见里面并排坐着有说有笑的蒲嘉念和蒲信南,于是提着西瓜进去和他们分享。
这个点酒吧没什么客人,听说老板娘接连亏损,心力交瘁,积劳成疾,生病住院了,员工走得所剩无几,身兼数职的收银小妹百无聊赖地趴在吧台后玩手机。
蒲嘉念一看到她,绽开笑颜,甜甜地喊了声:“孟姐姐。”
蒲信南表情淡定,内心狂喜,卧槽她一定是看到他在这儿所以才进来的吧?!啊,他这该死的魅力,走到哪儿都有漂亮妹子主动勾搭。
孟回在蒲嘉念对面坐下,看到桌上有叠厚厚的资料:“这是什么?”
蒲嘉念说:“我之前报名了音乐节的比赛,进半决赛了,在加紧复习相关音乐知识。”
孟回真诚地赞道:“恭喜啊,你好棒。”
“没有啦,”蒲嘉念羞赧地摇摇头,“是我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蒲嘉念红了脸,手机震动不停,她拿起来:“我先去接个电话。”
外面热浪逼人,蒲嘉念没出去,在几米开外的散尾葵盆栽后,接通了电话:“妈妈。”
孟回听力极好,这声柔软的“妈妈”几乎是重重地撞进了耳膜,牵动着心脏,仿佛有只无形的小手在上面轻攥了下,她迅速偏头看向窗外,临近黄昏,阳光金灿灿的,异常炫目,将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映在窗上的脸,仍带着笑意,眼神却是黯淡的。
电话里的女人,曾经,也是她妈妈啊。
而那个喊妈妈的女孩,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可现在,她已经不记得她了。
蒲信南吃着冰西瓜,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话题,发现对面的人在发呆,他重咳了声吸引她注意:“要喝什么,我请你。”
“不用,谢谢。”
蒲信南以为她在客气,特别自来熟:“要不喝点凉茶?天气热别中暑了。”
“哥!”蒲嘉念听完电话坐回原位,没好气地数落他,“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登岛当天我们在跨江大桥上遇到劳斯莱斯,你随口说了句要是撞了这豪车得赔不少钱吧,结果劳斯莱斯就被奔驰追尾了,还造成连环车祸。上周四晚上你说音乐节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然后主办方就通知出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延迟举办音乐节了,还有,今早你说雷声那么大,该不会劈到人吧,好在人没劈到,劈了山上的树……”
“等等。”孟回出声打断,“你怎么知道雷劈了山上的树?”
“看新闻说的,好像是无人机例行巡视拍到了。”
孟回匆匆跟他们道别,赶回了家,这下糟糕了,爸爸看到干爹树被雷劈中的新闻肯定会来月见岛的,到时她不就藏不住了?
时间紧急,她尽可能地清除家里的生活痕迹,收拾好行李箱来到西海岸,考虑到他可能还在忙,发了条信息过去:“沈叔叔,sos!”
渣男:“?”
孟回飞快打字:“我爸知道我挖出金砖导致干爹被雷劈的事了,他很生气,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很凶的,我不想被他找到,你能帮我在酒店开个房间吗?就住一晚。”
她倒是想去他家住,睡沙发也行,但上午刚离开,下午又回去……
想起冯雪意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又补了四个字:【手动哭哭】
渣男:“你在哪儿?”
孟回:“西海岸。”
渣男:“司机待会过去接你。”
孟回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远处,有海豚越水而出,她轻呼出一口气,莫名地感到了安心,即使她原本就笃定,他会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