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子,或者他们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如果都没有,你必然是他们的弃子无疑。唉,”
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你为做了他们这么多年的走狗,最后还要做替罪羊,我真为你不值啊!”
树倒猢狲散,没有危险时,他们因利而和,大难临头时,自然各自保命。
多年来他确实知道钱老板乃至太尉的许多秘密,钱老板一向谨慎,自己一个粗人,并没有掌握任何确凿的证据。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必然会成为弃子,心下陡然转寒,来兴脊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一拳重重地砸到桌面上,牙冠咬得一阵乱响:“还真是,大不了老子现在就走,省得临了做了垫背。”
楚辞远冷笑:“走?难道你想背着一身罪名东躲西藏的过一辈子?”
来兴动作僵住,左右为难:“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楚辞远:“现在北疆正是用兵之时,即便死囚也会赦去军营,你何不弃恶投军呢?”
来兴的眼里又燃起了希望,他深知助纣为虐这么多年,又能走去哪里,投军立功,从头开始,还真是条出路,只是面对新的未知境遇,他尚存疑虑。
楚辞远说了这许多话,感到有些疲累,静静倚在靠枕上边休息,边等待来兴的决定。
来兴本就对他很是敬佩,再听得这一番剖陈厉害后,更是深信不疑。
只是习惯于旧迹,惊惧于新物,来兴思忖片刻,纠结犹豫:“这真的能行?”
“都是七尺男儿,同样是爹起的名,娘生的命,怎么不行?只要好好干,你也能出人头地,闯出一片天地来的。
“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帮你引荐。”楚辞远语气平淡得近乎柔和,让人无法拒绝。
来兴眼底掠过炙热的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两颗眸子像燃着两团火焰,“噌”地一下站起,跨步来到楚辞远榻前,握着他冰凉的手颤声道:
“兄弟,哦不,大哥,郎君,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要是帮我办成了这件事,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看怎么样?”
楚辞远眉峰微挑:“哦?此话当真?”
来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郑重点头:“那当然,我来兴决不骗人。”
“好,一言为定。”楚辞远声音一顿,摊开手,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过我现在……”
“你放心,晚上我就放你出去。”来兴抢着道。
从来兴的口里楚辞远了解到:乾泰钱庄明面上是钱庄,暗地里却收罗绝色男女,秘密送给太尉。
再由太尉选送给达官显贵,也有一些会送给车师古和当地豪贵,同时乾泰钱庄也暗暗收集前线情报,通报给太尉。
楚辞远听后暗暗心惊,光天化日之下,乾泰钱庄竟然做这肮脏交易和通敌行为,还好自己先劝降了来兴,否则免不了还受折辱。
“你手臂的伤还好吧?”来兴小心翼翼,脸上挂着歉意,讪讪道:“你如果刚才就跟我说这些,我就不弄伤你了,呵呵。”
“哦,无碍。”楚辞远有些气闷,他又不是神仙,一时怎么想得到对策。
蓦地,门突然一声被撞开,映雪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的叠着一件宝蓝色长袍,慌张道:“楚郎君,钱老爷请您过去,有客相见。”
还没等楚辞远开口,来兴顺手抄起钢刀,上前一步,就着刀柄按在了映雪肩头,把她逼到墙边,声色俱厉:“小蹄子,不是说好了把楚郎君送上京吗 ,到底怎么回事?”
映雪带着哭腔啜泣:“钱老爷说楚郎君身子一直养不好,怕进京受不得颠簸,就想在本地偷偷找户人家……”
她思忖着下面的话怎么说更得体,忽觉颈上压力陡然加大,抬头正对上怒目圆睁的来兴,惊恐之下也顾不得了,颤声道:“找户人家给卖了,谁知今天赶巧来了买主,验看了两位郎君都不满意,才让奴婢来找楚郎君的。”
说着,目光越过来兴看向楚辞远,眸中闪着泪,“郎君,求您跟奴婢走一趟吧,如果请不来您,奴婢非得被老爷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