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点闷闷的,图书室的空调开得不是很足。沈知安把窗户打开了点,发现学校做了固定,没办法开得太大。反而更让沈知安郁闷。人有的时候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身后人们在乎名誉利益的损害,把自由圈禁在方寸之间。
“不开心?”陈亦听见她趴在窗边很久没有动静,抬头只看见她的后脑勺。
“哪有人天天开心啊?”沈知安笑着回神,撑起来回到练习册面前。
陈亦盯着她,笑开:“我啊。”
“撒谎。”沈知安没憋住笑,看了他一眼,接着翻书。
“嗯。”陈亦干脆没反驳,埋下头继续看书。
陈亦很喜欢沈知安笑。肤浅一点说,是因为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沈知安不说话没有表情的时候,给人的疏离感很强,有对这个世界的漠然,像在角落里独自生长的白色山茶,自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只看着他人百花争艳。但她笑起来的时候,距离感就消融,好像可以走进她的世界,触碰到她,沈知安的温度。她的底色是滚烫的思想,活着的生命力。
午休快结束,陈亦去接水,沈知安抱着自己和陈亦的书一块回了教室。
郑诗情本来在和徐远林聊天,盯着沈知安把书放在陈亦的桌子上,笑着试探:“你俩是又在一块啊?”
“啊,恰好碰上了。”沈知安顺着她看了看陈亦的书,收回视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面。算是“恰好”,因为两个人从来没有商量过,沈知安下意识就否认了。
“每次都恰好哦。”郑诗情非常小声地揶揄。
沈知安没有听到。
“你俩有点小配。”郑诗情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
沈知安抬起眼看她,对视了几秒,好像读到了一些东西,面色不变却冷了几分态度:“下次不要说这种话。”
“好好好,我不乱说了。”郑诗情讨好地撒娇,连连道歉。
陈亦把水杯放在右上角,坐下来打算把没写完的题目趁这点碎片时间写掉。
“欸正好,陈亦,这一题你写了吗?”郑诗情见沈知安没有生气,又看到陈亦正好在写今天的作业,转身从桌上拿起习题册询问道。
“写了。”陈亦正打算下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可以帮我讲讲吗?”
“好。”陈亦放了放手里的题目,拿来一张草稿纸。
沈知安其实坐下之前,看到徐远林桌子上的习题册也写完了。不过谁知道呢,徐远林讲题是出了名的讲不明白。
那天晚修下了很大的雨,大到像要把整座城市淹掉。直到陈亦讲完加练的题目,雨都没有停。
两个人站在一楼的走廊上,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我说,你不会又没带伞吧?”沈知安一边把伞打开,一边无语地看着依旧毫无动作的陈亦。
“猜对了。”陈亦对上沈知安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想淋雨就直说。”沈知安嘴上这么说,打开伞之后还是往陈亦那边靠了靠,“走啊,趁着现在雨小了点,一会雨又下大了,我这把小伞可遮不住我们两个人。”
雨打进路边的水塘,也打碎了里面的霓虹灯光,一时间连不成一片完整的光晕。
“你早上不走这条路吗?”陈亦握住伞柄,示意她松手自己来举。
“对。”沈知安确实蛮吃力,按高个子打伞的规则,松开了手。
“为什么呢?”明明两个人来教室的时间差不多,陈亦却发现他从来没在上学路上遇到过沈知安。
“太平巷那条路,有一家爷爷奶奶打理的院子很漂亮,特别是春天。”沈知安漫不经心地回答这,通过细细绵绵的雨看着这个城市。
路口分离,沈知安接过伞,再提醒他了一句“记得带伞”才走掉。
学生时代的日子,好像每一天都一模一样,幸好我们有朋友,才让无聊的日子有一点区别。对沈知安来说,校园也是短暂的逃离,单纯投入地做一件事,这样可以省去很多烦恼,但却忘记了学生时代绝对不是平静的。
晚自习开始前郑诗情鬼鬼祟祟坐下的时候,沈知安正在看作业上被老师画了叉的那道数学题,一下子竟然没看出来错在哪里,处于小焦躁的边缘。
“欸,陈亦还没回来呢?”郑诗情趴在椅背上小声问沈知安。
“他被燕姐叫走了。”沈知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把草稿纸上的演算过程划掉,“刚从食堂回来就被‘传唤’了。”
“我天,我刚刚从他们那里吃到大瓜,班长赵月弦喜欢陈亦你知道吧。”郑诗情整个眼睛里闪出奇异的光芒,激动起来。
“啊?”沈知安突然被拽出数学的世界,还有点迷茫,她记得从大家嘴里听到过类似的消息,但从来没有听班长承认过所以认为只是大家自己猜测传播的。
郑诗情好像恨铁不成钢一样,一拍手,凑近沈知安更小声:“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