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每天亲昵地聊天,就像是一个每天都见面的朋友。
史提出要见面。
那时候我是社交萎缩的。我还wei于和小时的关系。(不,其实我从不觉得他们是同时进行的),不肯和任何陌生人约会的。
不,我记忆已经混乱了,我只是,和小时也没有开始,我不会和任何人,进行婚外的任何男女约会。
于是,他和我说,没有意义。
我说,那什么意思,他说,那就删了吧。
我憋着一口气,删了。我把他删除了。
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对于我日常的routine来说,没有任何的慰藉作用。我们相互之间不能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世界上最大的幻觉,就是,对方能理解自己。这就是童年时期的一体化,觉得自己似乎不用说,对方也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望周知。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的。
在和史失去联系的一段时间,我经常想起他。
我觉得难得,可是似乎也没有任何别的理由,可以重新联络了。
我告诉自己,这也许就是命。
当小时,告诉我不要见面那天,我和Z约了去剪头发。我内心的愤懑和压抑,难以抑制。但是我还在强装镇静。
我开始过敏了。我很少这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强装镇定的自己,这一切的努力显得是多么的可笑。
理发师问我要不要剪一个刘海的时候,我说好。其实我非常讨厌刘海。
他就开始剪刘海了。
我的脸上一直觉得很痒,但是我不动。头发就不停在我脸上拂动。我忍着不动。
我的嘴唇开始肿起来了。我忍受着头发被弄坏的感受,忍受这痒意,忍受着难以按捺的怒火,就好像,喝了一碗中药,本来有心理准备喝完有一颗糖,可是喝完的时候,糖眼睁睁被拿走了。然后,苦意就格外明显得在舌根蔓延开来。我难受,我难受。当我是什么,我是工具人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公子哥儿拿来寻开心的吗?!
Z发觉我的异常,结账的时候,我的蓝牙耳机摔到地上,壳摔没了。我也不想找。只想走人。Z没有说话。
在最难熬的时候,我打开手机,找到以前的截图,给史发了好友申请说:我来道歉。
我是有把握的。我觉得他一定会通过我。然后我只要姿态摆对,拿下他不是问题。不是因为我魅力特别好,而是我看出来他也是一个寂寞的人。距离删除他已经是3个多月了。
他迅速通过了我,这是南方的清明时节,他回家扫墓。他说,晚上要不要一起淋雨。我说不要,我和朋友吃饭。
我去楼下的药店买了抗过敏的药,吃了药,我好了很多。和朋友一起吃了港式晚饭。
我在一开篇的时候说过,npd的局,就像是一个情感的庞氏骗局。一般理解为,npd等着各种血包上门,只要血包不断供,这个游戏可以不停玩下去。对于一个深陷创伤性链接无法自拔的血包来说,她自然也想不到,npd会这样,一个接一个,一个npd断崖式分手的时候,还有另一个npd继续来吸血。
只要血包还没有完全瘪掉,只要血包还没有觉醒自己是一个血包,游戏就一定还能继续玩下去。
当时的我,我是一个非常不愿意服输的女人。我从小缺爱,我觉得我值得更多,我觉得自己委屈。我tm不缺男人。欠我的,我要自己找补回来。差异化的帕累托最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