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凤兮稳稳落地的同时只听得一声闷响,仿佛是皮肉砸到地面的声音,鄢凤兮一愣,自己刚刚这么大的动静么?不至于吧!
鄢凤兮不敢乱动,站定后听着四周的声音,周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后鄢凤兮才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扇屏风后,这似乎是屏风的正面,鄢凤兮正打算往床的方向走,却听得身后一声闷哼,鄢凤兮再次愣住了,到底是谁在这屏风后?鄢凤兮一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拔取腰间的软剑,慢慢的挪到屏风后面,视野之内没有别人啊,只有一个恭桶。
“唔。”又是一声闷哼,鄢凤兮低下头,借着微弱的月光才发现地上躺了个人,鄢凤兮先是一惊,随后仔细一想,这屋里还能有别人?便试探性的问道:“青时?是,是你么?”
任青时也愣住了,可是他现在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刚刚才恭桶上摔下的时候腿猛的撞向地面,现如今不用想也是伤痕累累。
鄢凤兮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却更加坚定的意识到地上的人就是任青时,鄢凤兮本打算去拿灯笼过来,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人为何不肯回答自己,大概是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这番狼狈的样子吧。
鄢凤兮不再言语,朝着床边的灯笼飞射过去,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的熄灭了灯笼,顿时,屋里更加黑暗了,只能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见地上的人影。
鄢凤兮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摸索着,任青时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脚,顿时惊呼一声,“别,别碰!”
鄢凤兮吓得赶紧缩回手,“好,我不碰,可是你不能总躺在地上吧,现状可是寒冬腊月。”鄢凤兮的语气都带着焦急,生怕那人拒绝她的帮助。
“我,我拉着你的手,你你扶我起来。”任青时似乎也知道,如果没有鄢凤兮,自己就得把白竹叫进来。
鄢凤兮点点头,“好,那要怎么做?”
任青时把手伸向鄢凤兮,然后握住她的手腕,移动到自己的腋下。鄢凤兮会意,学着任斯悠的样子,双手穿过任青时的腋下,环抱住他,“我要站起身了。”
“嗯。”任青时只发出一个简短的应答。
鄢凤兮暗暗喊道:“1,2,3!”声音刚落,便使劲站了起来,“这人怎么那么轻啊?”没有想象中的摔倒,二人稳稳的站了起来。
与其说是站起来,不如说是鄢凤兮站着,任青时被她抱着。任青时身高比鄢凤兮略高,鼻息正好喷在鄢凤兮的头顶,酥酥麻麻的感觉。
“那什么,你还能走吗?”鄢凤兮赶紧打破僵局,如果现在有灯笼,一定能看到鄢凤兮的脸比那熟透的苹果还要红上几分。
“能。”任青时说完,心里就没了底气,近日来身子沉重得厉害,再加上今天这么一摔,哪里来的力气?
鄢凤兮自然也知道任青时是自尊心在作祟,想了想说道:“可是光线太暗了,我看不清,如果我们走过去会很麻烦,你对这里毕竟熟悉些,我抱着你,你指挥我,各司其职,怎么样?”
任青时的心里一阵暖流袭来,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贴心的人,以往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他那脆弱得可怜的自尊心,如今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不反对就是答应了哦!”鄢凤兮乘胜追击的说道。
“嗯。”又是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鄢凤兮弯下身,将那人横抱起。任青时指挥道:“往左两步,往前三步。”
鄢凤兮迅速反应着,跟着任青时的指挥稳步走着,“再直走五步,往左一步,再往前五步。”
“好了,到了!”鄢凤兮说完,已经站在床前,将任青时稳稳的放在床上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湿透的裤子还未换下,可腰间系的丝带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纵然着急得满身大汉,任青时还是无能为力。平日里为了裤子不移位,白竹都会把丝带系在腰后,可此时任青时哪里有力气抬起臀部再把丝带解开呢。
似乎是察觉到任青时得窘迫,鄢凤兮咳了咳:“那个,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任青时沉声道:“不必了,凤兮姑娘可以先离开了。”
鄢凤兮自然知道他不肯让自己相帮是因为这些年来,他肯定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可是始终接受不了别人的特殊对待吧,这些行为在他看来都是屈辱。
“行吧,那我先走了。”鄢凤兮无奈的转过身,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白竹在门外问道:“二爷,您没事吧?”似乎是刚刚动静太大了,才惊动了白竹。
“没事,你去歇着吧。”任青时说道。
鄢凤兮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白竹又接着说道:“您的裤子换了么?需要我来帮您吗?”
任青时一愣,以前白竹也会问这样的话,可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鄢凤兮还在屋里,她什么都听见了!
“不用!我说了不用了!”任青时的语气明显都带上了急躁,白竹叹了口气,只好回自己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