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死死压抑自己，默默守护着江少卿，也不愿让江少卿因为自己而难过，更不愿让江少卿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当中。
许是凌瑾言的眼神过于灼热了些，江少卿似有所感，慢慢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有些陌生的装潢，他脑袋空白了一瞬，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望向四周。
见江少卿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鸦羽般的睫毛扑朔，散乱的乌发垂在脸侧，原本雪白的脸颊因为睡姿的缘故，被压出了红晕。
凌瑾言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乱跳，竟不敢出声打扰了他，只觉得这幅画面美得不可思议。
哪怕是此后经年已久，他也始终记得这个下午，逆着光，桃花眼湿润的少年。
但江少卿只是迷茫了这么一小会儿，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他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那双乌润的眼眸瞬间变得湿漉漉。
“清晏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凌瑾言眨了眨眼，回过神，莫名有些怅然，“已经酉时了，我让人传膳？”
江少卿点点头，从软榻上坐起身，束好的头发因为变得散乱，还立起了一根呆毛，看上去莫名可爱。
凌瑾言袖中的手指碾了碾，克制住内心的痒意。
皇帝传膳，御书房自然不敢怠慢，很快晚膳就摆好了一桌子。
黄焖鱼翅，爆炒凤舌，荷包里脊，清炖肥鸭……整整齐齐摆了一桌子，江少卿粗略数了一下，至少十多道，看着都叫人咋舌。
倒也不是凌瑾言奢侈，而是皇帝的规格摆在那里，再加上他特意命人做的江少卿喜欢的口味，所以才看着这么多。
江少卿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喝玩乐，看到这一桌子的美食，瞬间就被俘获了。
“啊，果然不愧是皇上的晚膳，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凌瑾言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情也很好，“这可是我特意让人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尝尝吧。”
二人入座后，凌瑾言摆手让准备布菜的宫女都下去，自己拿公筷给江少卿夹起了菜。
“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菜，也不知道你口味有没有变化。”
江少卿也没有被皇帝伺候的惶恐感，非常自然的接着，“当然没有，在边境就惦记着这点吃的了。”
他叹了口气，“清晏兄，你都不知道，边境的伙食有多么差，这还是我这个江家公子呢，要是普通百姓，更是连吃饭都吃不上。”
凌瑾言想到自己看到的折子，深有同感。
“那边的土地不适合种庄稼，再加上数年来蛮族每到冬天就袭扰村庄，百姓确实苦不堪言。”
“不过你这次直接收复了蛮族，让他们俯首称臣，边境的百姓便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至于粮食问题，虽说依旧收成很差，但是在别的城市买，也能过下去。”
边境也是有粮商的，在别的地方收粮食，去边境卖，能赚不少。
不过相较于以前，因为凌瑾言上位后颁布法令不允许边境粮商哄抬物价，所以这个利润没有以前那么多，边境的人也能负担的起了。
关于边境百姓的生活，哪怕凌瑾言贵为天子，也不是想解决就解决的。
南夜国四大边陲之地，东部沿海，种植粮食本就困难，再加上受海啸台风等影响，百姓生活是朝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