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便又来一事。
心下虽不免有些怨怼,且况心内对蓝衣妖物害人的怨恨始终挥散不去,柳稚鱼握紧手中的剑柄,双眸微沉,兀自思考着趁着当下成功将其斩杀的可能性。
【他是你的主要任务对象,你杀了他,等于杀了你自己。】
柳稚鱼这才忆起自己还有个主线任务。
杀又杀不得,晃在眼前又着实令人心烦,柳稚鱼跺了跺脚,甚至生出了去外头歇息一晚的念头。
但此番念头转瞬即逝,她在原地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遥惊祝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不会真死了吧。
少女颇有些战兢地收回手,而后凝视着他半晌,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往他的鼻下一探。
却在下一瞬,手腕赫然被箍上一张有力的大掌。
柳稚鱼:“!!!”
诈、诈尸?!?!
她只觉着身上汗毛一立,随后对上了一双幽绿的、清冷的双眸。
“你、你醒啦……”她讪笑着收回手,看着他满不在意地收回视线,随后支起身来,将自己靠在墙上,闭上眼,似乎在调理着自己的内息。
也是,天禄宗乃仙家之地,向来对妖气有所防范,遥惊祝独身前来,就跟一条鱼跳上陆地生活一般,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条鱼是条大白鲨,还是变异的那种。
柳稚鱼心下嘟囔,原本的困意与悲凉早已烟消云散,见对方默不作声便闭了眼,又带着几分新奇打量着遥惊祝的侧颜。
这算得上是她第二次离他这般近,第一回相见时她怕得要死,只觉得对方的相貌惊为天人,粗粗看过一眼后哪里有那般闲工夫去细细打量。
眼下再看,他的面容一般被隐在阴影之中,一半又被窗外映进的月光照亮,鼻峰微挺,鸦睫浓长,一头乌黑的长发炸了些毛,有些凌乱地披在身后。
这般一看,柳稚鱼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若是进军娱乐圈,仅仅是凭这张脸,只怕又会成为多少个怀春少女的梦中情夫。
就连人设她都想好了,乖巧听话阳光向上的年下弟弟,多吃香啊……
可惜,六个词估计跟他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有生之年她也不可能看见遥惊祝上台当idle唱个歌跳个舞。
让他眼不眨心不跳地杀个人,他倒是应该挺在行的。
心下微微叹了口气,熟料对方却在这一瞬张开眼来。
“药……”他呛了一声,面色又苍白了几分,看上去着实有些虚弱:“邪避丹……”
“嗯?”
柳稚鱼怔愣一瞬,不知是不是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过于晃耳,一时间她只看见对方的唇微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却一句也没有听清。
犹豫再三,她跪坐于地,双手撑在地上,微微向前倾覆。
“我说……拜托你……给我一个……邪避丹……”
微凉的声线响在耳畔,莫名带了些沙哑,柳稚鱼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心内却在消化他方才的所言。
邪避丹?
邪避丹的作用不就是屏散妖气,亦或是保护自己不受其干扰么?
遥惊祝要邪避丹做甚?他乃妖王之身,别说吃一整颗丹药了,只怕是略尝一尝,怕是都会爆体而亡。
柳稚鱼百思不得其解,但见对方的面色实在不好,也不多犹豫,起了身便回到桌前,将先前京微硬塞的那瓶邪避丹拿了过来。
复又蹲下,揭开瓶塞在掌心倒出一颗小丸来,停顿在他的手边。
柳稚鱼看着他过分艰难地伸出手,将那颗小丸捏起,想放入自己的嘴中,却在临门一脚之时,指尖一抖,那颗小丸便丢落在地。
“???”
不是吧,他真要吃?
先前的猜想被证实,柳稚鱼的眼底蕴上惊疑。
他的眉头紧蹙,看起来很难受。
要不要,帮帮他?
少女略有些犹豫,可看着他的手紧攥着自己的衣袍,双眸一动,望进他的眼底,晦暗一片,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这般模样,让她猝不及防地忆起沈钰之。
心下弥漫开一阵悲意,她重新倒出一粒邪避丹,随后向前凑近遥惊祝的身边。
微凉的鼻息喷在自己的指尖,泛开些酥麻,柳稚鱼抿着唇,怔犹片刻,心一狠,正要将手掐上遥惊祝的脸颊,却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挥。
手心中的那颗药丸滚落在地,不知所踪。
柳稚鱼抬眼,望进他的双眸,只能看到一片清冷。
她猛然惊醒过来,背后骤起一身冷汗。
完了,她竟然敢大胆到去捏他的脸,遥惊祝不会勃然大怒然后将自己血溅当场吧。
不过好在对方似乎难受至极,对她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