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衣见她说完便急匆匆进了里屋,转头不明所以地与要儿对视了一眼,二人正疑惑间,却见牛家媳妇很快又跑了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吊钱,一把匕首及一包干粮出来。
“这把匕首你们留着防身,这吊钱和这包干粮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就当是你替我闺女治病的诊金!”顿了顿,她认真看着玉蝉衣道:“玉小娘子,你是个好人,生得这般貌美不说,还医术高明,实在不该被局限在这!更不该被他们糟践!”
玉蝉衣闻言一怔。
须臾,她回过神来,同样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位古代妇人,郑重道:“牛家嫂嫂,谢谢你!”
互相道别后,玉蝉衣带着要儿出了门,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
翌日,天色刚刚破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两个身穿粗布衣裙,脸上灰扑扑的女子一前一后从一座小破庙中走出来。
“阿蝉姐姐,咱们现在去哪?”要儿问。
玉蝉衣道:“镇上离古树村太近,不宜在这待太久,咱们暂且先往邵县去。”
要儿上前挽着她的手臂,点点头:“都听你的。”
昨夜二人趁着月色一刻不停地赶路,待至镇上时早已疲惫不堪,便只好寻了处隐蔽的破庙先休息。虽说昨夜后来没听到玉进利追来的动静,可镇上离古树村那么近,在这久待终究是不安全。
为着不引人注目,玉蝉衣方才在破庙的墙面摸了一把,将沾满黑灰的手往白净的脸上抹了抹。
女子在外,小心点总没错。
二人颇为谨慎,用牛家媳妇给的那吊钱买了两个菜包下肚,余下的都用来买了干粮,之后便不再停留,一路朝着邵县方向走。
玉蝉衣在街上找人问过,从镇上去邵县约五十里多路,需得徒步走上十多个小时,因着玉蝉衣腿脚不便,对路况又不熟悉,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耽搁了些时间,直至三日后的傍晚才堪堪快到邵县。
日落西山,霞光渐暗。
玉蝉衣抬头看了眼天边落日,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气喘吁吁道:“穿过这片树林,就到邵县地界了!咱们得加紧赶路了,天黑了总归不太安全!”
要儿点头,见玉蝉衣嘴唇有些干裂,忙从身上取出竹筒制的水壶递给她。玉蝉衣道谢接过,举起饮了几口,身上仿佛有了力气,二人正准备继续赶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正是傍晚时分,二人生怕遇到山贼,登时有些心惊,然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二三岁,身穿缟素衣裙,一张瓜子脸儿,肤色白腻,相貌娇美,眉梢眼角皆是温和的笑意。
那女子身上也背着个包袱,她未等玉蝉衣开口,就主动走上前来,微笑道:“小女子名唤青娥,两位姑娘想必也是前往邵县的罢?不知青娥可否与你们搭伴同去?这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一个人在这树林里赶路实在害怕得紧……”
玉蝉衣见她虽穿着朴素,周身气度却不像是个普通的乡野女子,倒像是富贵人家仔细娇养出来的。若她猜测没错,那这女子此刻该由仆妇护卫驾着马车护送才是,怎会独自在这树林里赶路?
玉蝉衣收回好奇的目光,笑道:“自是可以。”
如此,三人便搭伴上了路,一路闲聊,方知这青娥原是去邵县寻她丈夫的。
“我夫君几个月前去邵县做生意,不想自此之后便音信全无,他在镇上的死对头知道后欺我一介妇人,名下又无儿女,便将我夫君幸苦挣下的家产都夺了去……”
玉蝉衣见她眼眶发红说话哽咽,一副楚楚可怜模样,一时正义感爆棚,颇有些义愤填膺道:“真乃恶霸!若我有朝一日见了他,定要帮你扎他几针不可!”
青娥唇角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转瞬又消失不见,而后扭头朝玉蝉衣眼带哀伤道:“玉娘子,谢谢你!”
残阳将尽,三人走了许久,仍未走出树林,眼看着天就要暗下来,心中难免害怕。
正当玉蝉衣担心林中会否有大虫和山贼出没时,忽见前方不远处一块较为宽阔的空地上,有一大队行军将士正在安营扎寨,劈柴烧火,起锅做饭。
玉蝉衣看着那一大群乌泱泱的黑甲兵士,下意识就拉着身旁二人在灌木丛中蹲下先观察,然身旁的青娥却猛地起身,惊喜地指着前方道:“看,那儿有军队在就地宿营,旁边还有水源,不若我们过去求他们赏些吃的,再讨块地儿先歇息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罢?这样也比较安全不是?”
“这……”
玉蝉衣微微犹豫,青娥却不等她们应答,很是兴奋地左右拉着她们的手臂就往那边疾步而去。
说是拉着,倒不如说是架着她们,玉蝉衣明显感觉到架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极有力气,她正疑惑青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会有这般大力气时,脚边突然一声乍响,三支箭矢狠狠钉入了她们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