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刚刚还喜不自胜,这会儿憋红了脸想问题。
场外的王大将军见自家彪子这副抓耳挠腮的模样,急得直跺脚,他喊道:“彪子!上堂课!问上堂课的内容!”
上堂课?上堂课是青蛙还是蛐蛐?王彪功课差,上课不是看窗外青蛙跳,就是躲在案下斗蛐蛐,他哪知道先前学过些什么,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青蛙跳和蛐蛐叫。
“你倒是快问!”于廉也想尽早结束这场磨人的游戏。
“慌甚!那我问了——”王彪一拍脑袋,“青蛙几条腿?”
于廉目瞪口呆,随后捧腹大笑道:“比你多两条。”在场皆哄堂大笑。
“安静、安静!”陆穗憋笑憋的肚子疼,她还要努力克制自己去控制场面,“王彪同学,要是学习上的问题。”
“很好笑吗?我家彪子平时就爱好观察生活。”王大将军擦了把汗。各位大人看在王大将军的面子上才收住笑。
“那我问你,射技有哪几种?”王彪灵光乍现。他毕竟是将军之子,对骑射多有研究。
这次轮到于廉扎耳挠腮了,他爹也没教过他这个啊。
“射艺是君子六艺之一,这个问题老夫先前确实提过一次。”曹太傅道。
在王彪的催促下,于廉认输了:“我抄!”
王彪顿时欢天喜地,他的部分终于结束了。陆穗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王彪,嘴角浮起一抹莫名的笑……
“彪子,到你了!”王彪蹲在地上昏昏欲睡之时被旁边的三皇子盛成荩一掌拍醒。
“下学了?”王彪腿蹲麻了,他边起身边揉眼。
陆穗就等这一刻:“王彪同学,最后一句,到你背了。”
王彪道:“我不是背过了吗?”
“第一圈轮完了,还剩最后一句,按照陆先生之前定的规矩,是要背完为止,可不就是到你了吗?”于廉做了个鬼脸,“你得从头开始背。”
王彪如五雷轰顶,愤恨地看了一眼于廉。陆穗是有意为之,因为她还记着王大将军说王彪功课差,这不得好好督促他。
事实上,王彪也确实背不下全文,他卡在第二句“蜀道之难”上,纵使有同学小声提醒,他“难”了半天也接不下去,他觉得自己比“蜀道”还“难”。
陆穗只是想检查他们的功课,给不用功的学生一点警戒,所以她不多做为难,只是让王彪背熟后再到她面前背一遍。
下学后,各位大臣都领着自家孩子出宫了,只有于廉还留在掌文殿里抄写,他有些闷闷不乐,下笔赌气似的又重又粗。来接他的下人立侍一旁,也不敢出言打扰。
“可以回去再写的。”陆穗轻声道。
于廉不作声,抄完后把宣纸交到她手上,小心翼翼询问道:“陆先生,今天罚抄的事可以不告诉我爹吗?”
“当然可以。”陆穗安慰道,“今日也不是罚你,只是巩固功课的手段,想必你也是一时紧张没答上来,老师我也时常会这样。”
“多谢陆先生!”于廉行了礼就跑出掌文殿,他跑得快,下人跟不上。
陆穗目送于廉离开,回到掌文殿时曹太傅正伫立窗前,目送着于廉走得更远。
陆穗道:“曹太傅,学生都走完了。那我也可以走了吧?”她还急着去绣罗坊找罗绣娘,和她探讨一下未来的商业计划呢。
“小穗啊,你今日设计的游戏很好,老夫很看好你。”曹太傅转身,“那我问问你,若是今日没有各位大臣在场,陛下也未能及时赶到,学生们都反抗甚至逃学,你当如何处理呢?”
难怪今日曹太傅今日不出手,只一言不发地在场外看戏,原来在给她出题呢。
“简单!”陆穗早有对策,身为教师,怎能不具备一些“教学机智”呢?
“您在名册上标注了三皇子是个‘刺头’,还是个好面子的刺头,所以我准备了一套激将法。若是他反抗,我就会假装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鄙视道‘该不会连这个都背不下来吧’,然后拿出我珍藏已久的《三字经》甩到他面前,跟他说‘你就只适合背这个,喏,拿着你的幼儿读物一边玩去吧’!三皇子面子上挂不住,就会乖乖留下来。他在这群学生中年纪最大,是他们的‘头儿’,他留下,其余学生就不会走。”
曹太傅点点头:“有理。若是这三皇子偏生死皮赖脸,承认自己就是不会呢?”
“不会的。”陆穗自信道,“他是天潢贵胄,不是地痞流氓。他的身份地位、受过的教育都不允许他这般泼皮无赖。就算是个纨绔,也是个有自尊的纨绔。”
陆穗说的头头是道,曹太傅听得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看来召你入宫为师没错,老夫的眼光从来都不差!”
陆穗不想更不敢承认自己是块做老师的料子,她心虚道:“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误打误撞。”
曹太傅袖袍一挥:“你今日的表现深得我心,我要好好褒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