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喜和丹玉不停对小鹊使着眼色,远处站着贺迎潮,孤身牵着两匹大马。
在此之前,贺迎潮在三人之间拥有许多别称,多半是一些带有戏谑色彩的外号。刚才小鹊一本正经地互相介绍三人,盛喜和丹玉都在强忍笑意。
连一向友好的丹玉都感叹:“他竟然学会了用眼睛而不是鼻孔看人。”
盛喜则大惊失色:“老大,你是用拳头把他揍服帖了吗?”他与小鹊曾经正是不打不相识。
小鹊有些惭愧:“我想咱们之前有些误会,贺迎潮其实人还不错。”
看着盛喜和丹玉面露警惕,大有谴责之意,仿佛小鹊背叛了二人,小鹊更加无地自容,立刻岔开话题:“咱们说正事!跑出观无量堡不是难事,说实话,除了贺迎潮的一个非常奇怪的叔公,根本没有人在意我,观无量堡的西院有许多运输粮食货物的偏门,很容易混出去。”
小鹊顿了顿,继续道:“问题就在于野林,野林里拦住我的人不是观无量堡的,林子本身也颇多古怪。我实在有心无力,所以还得请你俩多替我打探。”
丹玉盛喜对视一眼,笑容消失了,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小鹊,我不知道你那夜在野林里经历了什么。但是奶奶说,试图进入野林的人一定会死得很惨,咱们的镇子有仙人庇护,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宁静地生活在这里。”
小鹊知道丹玉说的不无道理,但她一想到堡里压抑的气氛、怪异的叩清真人和似乎活着的石像,就知道观无量堡也绝不是长久之地。那有许多秘密,她想要继续触碰,一定会像在沼泽一样越陷越深。
她做出了简单的解释:“观无量堡内部错综复杂,就像宋婉说的那样,我甚至担心后果比她说的还要严重。”
“就是宋婉!”盛喜道:“她效仿你进入了野林,再也没出来。”
小鹊愕然,她今天早上刚刚见过宋婉,于是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只手轻轻拉过小鹊,那是贺迎潮。他走近窃窃私语的三人,抬头望天,已经太阳西沉,暮色四合,于是开口催促,语气非常温和:“天色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吧,夜间观无量堡不许随意走动。”
“三天前。”丹玉看着小鹊,突然开口,然后微笑,“三天前奶奶还念叨着小鹊好久没吃到她的馄饨,会不会想她的馄饨。”
二人默契地对视,同时心如明镜。小鹊道:“替我向奶奶问好。”
会面结束,贺迎潮再次送小鹊回到观无量堡,他似乎看出小鹊的重重心事,于是安慰:“见他们不是难事,下次想要见面,再说一声就是了。”
宋婉没有失踪,只是进入了观无量堡,但大家似乎以为她葬身在野林中。小鹊无法向贺迎潮说明她心底真正的担忧,所以只能对他宽慰一笑。
这夜她和衣而卧,早早休息,明天一早,她还要向叩清真人展示自己的白色火焰,让白色火焰现身并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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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清真人坐在正中,四个浅蓝褂子的的弟子分坐两侧,一齐看着小鹊,这一次,小鹊得到了和宋婉一样郑重的待遇。
真人露出黄色的崎岖牙齿,整张老脸因为笑容而变成皱皮核桃:“你说,你得了‘圆满’了?”
小鹊点点头:“就是白色火焰,在我胸口。”
真人向后仰倒,敞开胸怀哈哈大笑,不遗余力地夸赞起小鹊,连同四位弟子也喜形于色。他拿出一截朱红的蜡烛:“用这个!天材地宝浇筑出的蜡烛,它能助你一臂之力,连续入定数个时辰,修为飞涨,老子还有许多好东西,拿出来,都拿出来用……”
小鹊有些受宠若惊,她顺从地坐在地上,眼睛盯着燃起的朱红蜡烛,全神贯注地回忆炼体之法,唯恐浪费所有人的热情。
这一次有人在旁观看,小鹊屡屡受到干扰,连一套完整的动作也做不出来。她只好重复开始,屏气凝神,在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忘却所有,只留下自己虚幻的练功的影子。
一点白光首先出现,然后数个火苗窜出,砰的出现在小鹊的胸口。
小鹊听到了许多笑声,一群人围着她打转,其中叩清真人的的声音最明显,提到了什么“盛宴”“庆祝”。
小鹊立刻摒弃这些杂念,她想自己还能做的更好,让脑海、喉间、下腹也发出微光,形成一个完整的周天。
于是,她再次变成了“两个”。
她睁眼站起的刹那,立刻搜寻真人的影子,希望对方能够答疑解惑。
令她奇怪的是,房中竟空无一人,听力与嗅觉紧随其后被放大许多,于是她得以听到了后院的声响。
小鹊费尽力气向前走去,想去后院探明这奇怪的声响从何而来。同时,她发现自己此时的身体竟然可以随意穿透墙壁,于是新奇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穿过墙壁。她蒙头向后墙撞去,竟然进入了后院。
这是她永生难忘的恐怖画面。
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