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瑰喝了整整两碗醒酒汤,才清醒了些。
手机里停留着詹冰延一个小时前发的消息:“醒了吗?难受吗?”
她正要回消息,门铃响了。
阿姨上来敲她的门:“小瑰啊,你醒了吗?小延来看你啦。”
宁瑰马上床上爬起来,打开门,从二楼楼梯上向下看,詹冰延看到宁瑰,举起手里的袋子:“头疼吗?我买了点药。”
“詹大头,上来!”
詹冰延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对阿姨说:“赵姨,帮我倒一杯热水。”
“好嘞。”
詹冰延看着说明书给宁瑰把药打开,看着她喝下。
“头还疼吗?”
“一点点。”
“下次不要喝那么多酒了,一会儿淮哥回来一定得骂你。”詹冰延这话说得一点也不愧疚,俨然忘了他给宁淮发宁瑰醉酒小视频的事。
宁瑰这才想起来宁淮不在,明明记得是他抱着她回来的:“我哥呢?”
詹冰延解释了当时的事,然后说:“淮哥应该也快回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宁瑰问:“你家那边怎么样了?你在公司还顺利吗?”
“嗐。”詹冰延挠头:“反正就跟我老爸做呗,最近在开发广东的市场,过两天还要去那边出趟差。”
虽然詹大头总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大事上从来有分寸。
“那行,你快去快回,我的酒吧还需要DJ呢。”
“青数,看一下这些文件,需要发一个律师函。”老板发了一个打包的文件夹过来,然后问:“你的律师证什么时候能转过来?”
连青数抬头:“咱们所人事在操作了。”
“行,转来了之后跟我说一声。你看看文件,有任何事跟我说。”
“好。”连青数将解压后的文件一个个打开,仔细看过,把问题罗列记下来,然后跟老板说:“这是合同到期之后被许可方仍然在使用产品的侵权的事,不过客户提供的授权许可使用产品的协议和实际的产品适用方不是一家公司,从公开途径查询来看这两家公司也没有关系,股权没有交叉,董监高也没有交叉。要跟客户确认一下实际是什么原因吗?”
老板拿起手机一面划拉一面说:“那我拉个群,你来直接沟通吧。”
“行。”连青数在群里介绍完自己,然后把自己的疑问标上序号,整整齐齐发到群里,顺便问是否方便电话沟通。
客户直接给她打过来电话。
连青数戴着耳机,一边和客户沟通,一边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字。
挂下电话,连青数掐着鼻梁吐槽:“客户那边什么都不清楚,合同也没有整理过,反正就是一片乱。目前有起诉的计划。”她想了想说:“那这样,我们先给实际使用方发律师函,看看对方什么态度,会给一个什么反馈,会不会拿出来什么文件,再计划下一步。”
老板一边改文件一边听她说,停了一会儿说:“行,按你的意思处理。”
写完一份律师函发给老板,已经到了午休的时间,连青数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呆,正准备下楼找地方买点饭吃,收到了老板的消息:“之后这个客户的项目交给你来做吧。”
连青数回了一个“好的”。
她放下手机,又开始发呆。
想起来先前面试的那家律所,她后来找时间去线下面试聊了聊。对方团队合伙人也是个奇葩,当着她的面聊前面的求职者都有哪里哪里让她不满意。还说他们团队以后会建设有末位淘汰制。
连青数一阵唏嘘。
她非常想当面驳斥对方:“末位淘汰制违反劳动法好不好,你到底懂不懂法。”
但是做人留一线,连青数当时就笑了笑,忍住没当面怼,事后把对方联系人的微信删除了。
连青数意识到,每一次面试对她的情绪都是一种消耗。
这种消耗让她对目前所在的律所有了一层不切实际的滤镜。
疲惫使连青数觉得,或许她应该再多一些时间了解眼下的这家律所,自己这样不稳定的来回变动,对自己的工作经历和心理上同样是一种消磨。
而在这里,她至少也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
同事溜达过来,站在她身边问:“点外卖了吗?”
连青数仰头:“没有。”
同事:“下楼一起吃吗?”
连青数合上电脑:“好啊。”
连青数伸了个懒腰:“你平时都在这边吃什么?”
“打菜吧一般,和外卖差不多的价钱,总觉得自己买回来比外卖干净。”
连青数挑眉。
楼下的店铺一样送外卖,外卖和从楼下买有什么区别?
但好像自己爸妈也是同样的理念。
两个人走到楼下,连青数看到街边有支摊买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