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担心苏茜见了血腥害怕,张管家温声道:
“夫人,案子已经结了,我们先一步离开,四十大板不是闹着玩的,等会儿必定血溅满地!”
苏茜却摇头道:“张管家,你若怕了就先走吧,我要留下来,亲眼看着这对父子受罚,慰藉我那早死的夫君!”
苏茜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不想缺席这么解气的好戏。
苏茜都那么说了,张管家便更不能走了,走了岂不是承认他怕了,便硬着头皮留下来,陪着苏茜一块看。
京兆尹一下完令,下一秒便闪人,不知道哪里快活去了。
即便如此,因为苏茜和等人还在,这些个行刑的人丝毫不敢懈怠。
只见好几个大汉搬来两只刑凳,便吩咐沐老大和沐昭趴上去。
沐昭经历了牢狱之灾,已然没之前那般胆小,乖乖地躺了上去。
沐老大可没那么视死如归了,一见跟前的刑凳上,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迹。
更恐怖的是,行刑的大汉手里抓着的板子上面,还勾了一小块肉。
沐老大当即吓得两股战战,抖着抖着,一股热流子沿着他的裤管淌下。
不用想,那是一滩中年男人的尿,又骚又丑,差点没让苏茜原地作呕,但她还是捏着鼻子扛住了。
沐昭冷哼一声,道:“沐谈才,你他娘的,不配当我老子!”
沐老大尿了一地,又被沐昭无情嘲笑,还是没有动静,像是被吓傻了。
自始至终不敢迈出半步,就那么双目无神地站在尿里。
负责行刑的人见他如此磨蹭,二话不说走过去,像拎小鸡仔似的抓着他的衣领,像丢死物般将他丢上刑凳。
被人这么一丢,沐老大胸口结结实实撞上刑凳,疼得他嗷嗷直叫。
但也因此惊醒,一看自己正躺在刑凳上,沐老大支起双臂便要跑,奈何身上已经被绑上绳索,再也动弹不得。
为了计数方便,将二人全绑好后,随着那报数之人一声令下,两道响亮的板子声响起,惨叫声也随之传入鼓膜,响透整个京兆府衙。
本就关了好久,骨瘦如柴的沐昭哪里扛得住结结实实的四十大板。
刚开始他还能叫出声,后面臀部皮开肉绽之后,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再也没声了,只剩下行刑结束的沐老大的鬼哭狼嚎和板子落下的声音。
四十大板打完,行刑的大汉才收了板子,上去查看沐昭的情况。
那大汉将沐昭翻过来,沐昭睁着眼睛,却毫无动静,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看样子,多半已经……
苏茜倒吸一口凉气。
为了进一步确认,那大汉将手放到沐昭鼻尖去探他的鼻息。
许是见多了这场面,那汉子仅仅是顿了一下,下一刻便摇头道:“人没了。”
说完,随手为沐昭解下绳索,放回地上,便扛着刑凳离去。
本该替他合上双眸的沐媛媛没有动静,苏茜便主动走过去。
沐昭虽然睁着眼,眼神却是十分的温和,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倒像是释怀。
也许,在他看来,与其被打残打死,还要和沐老大、沐媛媛斗,还不如死了重新投胎算了。
沐昭直接被打死了,沐老大没死,直接昏死过去,但也多半是残了,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照沐媛媛毫不犹豫“大义灭亲”的态度,沐老大下半辈子必定受尽折磨,不得善终。
苏茜将沐昭眼皮合上,便喊上张管家,打算回府。
谁料刚迈出半步,沐媛媛突然冷不丁喊住她道:“苏婶子,请留步。”
苏茜还得和她去拿回原主的那一半家产,目前还不能跟她闹翻,停下脚步,压下对她的鄙夷,道:“还有什么事吗?”
沐媛媛笑道:“苏婶子,反正你也得随我去拿回家产,劳烦你送我们回去。”
沐媛媛这个意思,是让她帮忙运沐昭的尸体和沐老大回去。
这样也好,直接跟着沐媛媛回去,能直接拿回家财,也不怕她再做什么手脚了。
苏茜点头答应,让张管家去安排车子。
因着沐老大屁股还在流着血,苏茜也不好直接就这么将人直接运回去,云便先让人将两人一尸体先运回沐府。
等到沐老大人醒了,再出发去沐媛媛家。
因着沐府只有一辆马车和一辆平常下人们用来采买的牛车。
回府的路上,因着牛车已经放着一个死人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苏茜便让沐媛媛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驶入京都大街,速度便慢了下来,许是觉得无聊了,沐媛媛问道:“苏婶子,倾落堂弟去哪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他啊?”
他们那日来得太早,那会儿沐倾落多半还在自个院子温书呢,见到才怪。
至于她领着沐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