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铺着厚实的毛毯,香气萦绕,郁璟意以手撑额,把玩着手掌大小般的册子。
几天前那册子从她身上掉下来,她调查了许久也没发现是何人将这册子送至她身边,仿佛凭空出现般,令人心中不安。
而且她发现,这本册子上的字只有自己能看见,其他人看了都只说封面空无一物。
“真是奇怪......”郁璟意喃喃道,忽而手上用力,想看看这次能不能翻开册子,却发现是徒劳,还是和以前一样打不开,只能看见封面的几个字。
马车渐渐停下,“公主,到了。”
郁璟意回过神来,将秘籍随意塞入袖中,利落下车。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郁璟意行至太和殿前,看到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郁璟意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和父皇已经许久未见了,这会竟有些近乡情怯。
迟疑地踏入殿内,高台上坐着位刚过不惑之年的男子,仪态威严,相貌堂堂。
酸楚感自郁璟意心中蔓延,泪水顷刻间滑落,她声音哽咽道,“父皇。”
她母妃去得早,自己作为宫内唯一的公主,从小被抱在皇额娘膝下,皇额娘视她如己出,只是天妒红颜,皇额娘也在三年前去了,父皇自此对自己更为疼爱,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在她及笄后的第三年,北狄来犯,大夏战神苏将军战死沙场,士气大减,凉州沦陷,后罗国落井下石,来信称愿与大夏联姻,但要求她陪嫁城池十座,黄金万万两,郁璟意当然不愿,负气出走,却不曾想逼得太子哥哥代父出征,最后战死沙场,父皇因此一病不起,没几月就去了,之后就是几位皇兄内斗不断,一时间内忧外患,幸好郁璟意还有几分本事,南征北战,最后勉强稳住局势,却被郁承一杯毒酒下毒,万箭穿心。
郁璟意想到此,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其实上辈子父皇身子强壮,太子哥哥死了虽然悲痛,却不至于因此去世,只可惜自己上辈子不在父皇身边,之后又一直平定叛乱,没法探查真相。
皇帝看见女儿哭,面上的威严顿时不见,他女儿虽然平时娇纵,却轻易不哭,上次哭还是好几年前。
他放下手中竹简大步走向女儿,声音中带着些许焦急“这是怎么得了,可是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了?”
他在女儿刚昏迷时看望过几次,却不见女儿醒来,心中也是着急,之后政务繁忙,便只遣太医和身边的大太监去看了看昭阳,可来人回话都道公主已大好,难道是下人怕他怪罪,故意隐瞒?
想到此,皇帝眼神冷了下来,“还不快去唤御医!”
郁璟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泪中带笑道“父皇,儿臣没事,只是许久不见父皇,心中思念得紧。”
皇帝还是不放心,叫了御医亲眼看着对方把脉,确认昭阳身子确实大好了,才挥退下人。
“上午云州上供的含桃到了,留给你了两筐,等会让李德全派人给你送回去。”
父女二人坐在侧殿,郁璟意看着父皇唠唠叨叨嘱咐着李公公,心中微热,只是想到之后自己要说的话,她微抿了抿嘴唇。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望父皇应允。”
皇帝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往日可不见她有如此乖巧,一般她露出求人的样子.......皇帝顿觉不妙。
“你,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父皇,儿臣这几日身子刚康健,立刻来进宫给父皇请安了,哪有时间闯祸啊,况且儿臣也不是小孩子了。”
“儿臣,儿臣是想要凉州当封地。”郁璟意说完这句话,立刻低下头,佯装观察殿内程设,左顾右盼就是不看父皇。
皇帝喝茶的手顿住,眉头微拧,将茶盏放在小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好端端的,怎么想换封地了?”
郁璟意两世的封地沃野千里,但她舍弃之前的封地,选择贫困寒冷的凉州,其一是因为凉州乃边疆之地,上辈子正是因为北狄来袭,凉州失守,罗国才想趁火打劫。如此要塞之地,交给别人守,她不放心,要是这辈子她能守住凉州,想必也能改变上一世太子哥哥和父皇的命运。
其二则是,凉州地处偏远,她在凉州干什么事,旁人都不会知晓。
“儿臣想去封地历练一番。”
“胡闹!凉州如此贫寒,你一个女儿家去,成何体统!”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颤抖。
看到一旁缩成鹌鹑的李德全,皇帝更气,“李德全,下去!”
“哎哎,奴才这就走。”李公公脚底抹油,疾步走出侧殿。
殿内登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皇帝气得冷哼的声音。
郁璟意在来前就思考过了,重生的事情必定不能告诉父皇,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只能藏在心中,谁都不能说。
“父皇,儿臣就是想去历练历练,儿臣从出生到及笄,一直在京城,太子哥哥和其他几位皇兄都能去其他地方历练,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