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豫园的天很黑。
乌沉沉的夜色中没有一点光亮,连星星和月亮都选择不出门。
江意手中的叶子换了一片又一片,一路走,一路摘,伊恬站在她身旁,不像母亲。像是一个聆听的朋友。
她问江意:“你有跟他们提过你需要陪伴的要求吗?”
“有,”江意回答,随后便是莞尔一笑:“大多数z国的父母都这般,从不把小孩子的要求放在心上,认为他们在无理取闹。”
伊恬默了默,无法反驳江意这话,只能从另一个层面规劝:“江医生夫妇在医学界上很优秀,有许许多多的人因为他们获得了生的机会。”
江意闻言,低头一笑,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他们的职业使命,但身为父母,难道女儿就不是他们的责任吗?我不敢苟同这个说法,傅奚亭是首都商界领头羊,同样也是丈夫,尽管二者不能同时兼得,但他会尽量平衡,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只是她们选择不同罢了,而放弃女儿选择事业就是他们的选择。”
伊恬哑口无言。
江意心里都很明白。
正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找不到任何借口来欺骗自己。
夏风瑟瑟,伊恬跟江意在前面,而灌木丛的另一边,趁着休息出来寻人的傅奚亭将江意的这些话语悉数听了进去。
她说:“无法决定成为一个好父母之前就不该要孩子。”
“我会跟童年和解,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后悔,而是因为我死了一次,重生了一次。”
这夜,傅奚亭忙完已经是临近十二点的光景。
她正在吹头发,住院好几天傅奚亭都不让她洗头,难受的不行。
今儿回来抓着机会,恨不得将头皮都搓掉。
刚弯身将吹风机拿出来,就被人接走了,透过镜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傅奚亭。
“忙完了?”
“还没,”男人伸手将吹风机插上。
江意疑惑:“怎么上来了?”
“她们在整理资料,上来看看你。”
“怕我跑了?”江意透过镜子望向傅奚亭挑了挑眉头。
后者低头亲了亲她湿漉漉的发丝,笑的一脸无奈:“不怕人跑,怕心飞了。”
心飞了?
江意想,就傅奚亭的手段,心飞了不得给她薅回来?
还能让她有这个机会。
“不敢,”她懒懒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