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娇早上才在东市口看了布告,但当时没往里走,安康医馆又靠近出口,她根本没注意到。
其实这么大的医馆,翻新花了有一阵子,镇上人人都看得见。只是这里原先是个茶楼,并没消息透露出会变成医馆,谁都没有在意。
如今到了一看,相当气派的门首上悬挂着一眼就能看出用料不凡的紫檀木牌匾,两侧绑着喜庆的开业彩球,中间刻着“安康医馆”四个鎏金大字。
街道上熙熙攘攘,新开张的医馆外更是站着不少看稀奇的路人,徐睿娇默念着清心咒踏进敞开的大门。
扑鼻是浓郁的药香,医馆内陈设精致,大堂正中挂着“济世救人”几个大字,以此为界一左一右各有一名大夫坐在案前给人号脉问诊,看着就叫人十分信服。
她正想找面前的小厮问问如何请何神医看诊,突然眉头一皱,侧目看向另一位正在向二楼奔去的医馆小厮。
徐睿娇刚刚感受到一股针对她的激动情绪,她很确定就是这个人。
听说有神医坐镇,前来问诊的人络绎不绝,医馆里各种心情都有,一个激动的人并不会让徐睿娇有特别的感觉,除非对象是她自己。
厌恶恐惧她见得多了,激动是怎么个事儿?
但那情绪只是一瞬间,这小厮又已经跑远,她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当务之急是给父亲看病。
徐睿娇问了面前的小厮,得到的回答是何神医在二楼看诊,光一次的诊金就要五两银子起步。昨日因着是刚开业,医馆看病全都免费,何神医才只收药钱。
难怪早上陈方和张婶都没告诉她神医的诊金这么贵,徐睿娇觉着更靠谱了。越贵说明本事越大,神医定能找到她爹的病因。
徐武已经有了退意,纵使开肉铺的收入可观,也经不起这么花啊。五两银子可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了,这还只是看一下的诊金!药钱还没算呢!
但徐睿娇的手像一头牛一样死死拽住他的胳膊,铁了心要去。
在妻子和女儿面前永远都强硬不起来的屠夫叹了口气,只能同意了。
“麻烦带我们上去吧。”
小厮没答应,手指着大堂里边儿,一样的话他今日已经说了许多次。
“你们先在一楼看,一般的疑难杂症刘郎中和胡郎中都能治,价钱也公道。若是他们治不了,自然会向你们引荐何神医。”
徐武当然没有不同意的,但徐睿娇受够了期望落空,只想给她爹看最好的大夫。五两银子而已,又不是五十两!
一双瑞凤眼直直地望向小厮,因主人急切的心情不自觉地带上了点逼迫的意味:“我愿意出这五两银子,就不能直接请何神医看吗?我爹……”
徐睿娇正欲解释她爹情况特殊,一般的大夫恐怕帮不上忙,蓦地心头一跳,猛然回首。
在她身后,一位翩翩公子带着一个随从正向着医馆走来,衣冠楚楚,气度不凡。路上女子皆是掩面惊呼,无一不露出惊艳的目光。
他手持一把折扇,闲庭信步般走到徐睿娇身侧,一双星目温和地看向她。
“按照医馆的规矩,自然是不行的。但刚巧儿我正要去找何神医,相逢便是有缘,可以带姑娘上去,如何?”
他声音清润,彬彬有礼的样子又引得周围泛起喧嚣,也惊醒了一旁的小厮。
“少爷,您来了!”
这就道破了男子的身份,原来是这家医馆的老板,也就是新搬来常安镇的李老爷的独子,李鑫李少爷。
听说李老爷对儿子宠爱有加,李少爷喜好游山玩水,便从不拘着他。李家在武安城出事时李少爷还在南方游历,便没有跟着一起来常安镇。
这都是张婶卖布的时候从李家的家丁口中打听出来的,并不是什么秘密,张婶最后的话音落在——“姿色尚好,年方十八,未有婚配。”
“不晓得我们常安镇上会不会有哪家小姐能享受这个福气哦!”
张婶的消息确实无误,李少爷是这两天才到常安镇的,就连门口的小厮也是昨儿个才在医馆第一次见到他。
但徐睿娇暂时没空想这些。
眼前温和的笑脸在她眼中看起来虚伪极了。
事实上,她转过身来就是因为突然感受到了此人身上一种极度浓烈的情感。
好似久旱之人觅得甘泉,溺水之人抓住浮舟,俊俏的公子看似面若春风,心中其实在掀起惊涛骇浪。
最诡异的是,从他内心翻涌而出的那种粘稠的情感,竟然全数朝着徐睿娇侵袭而来,如同一张隐形的捞网将她全身包裹住,甚至叫她难以呼吸。
如果她的认知没有出错,那感情竟然是——爱恋?
可她根本都不认识这人!
徐睿娇没来由地有点犯恶心,身体下意识的抗拒使她后退一步,面色也难看起来。在旁人看来就是她不识好歹没有礼数的表现。
她下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