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风云突变,如墨一般的劫云似在冥冥之中察觉到什么,汇集到邙山上空。
邙山与赤羽门中的那些呆愣在仿若提线木偶一般的赤羽门弟子,似是突然被提线之人牵动,从原本姿态各异的状态中,从四面八方向宗门大殿汇聚而去。
思过崖。
被毁去修为废去丹田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在缺衣少食的思过崖底。
屈幺墨根本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一身干净整洁的长衫,已经破破烂烂的,沾满了不知什么污渍,手中的长剑也已经卷了刃,甚至有些许生锈,面颊也有些凹陷,显然是最近没吃到什么东西。
他与那个医药堂弟子被关在了一起,起初他们还打过两架。
可是伤口的血腥味总会吸引来山中的野兽,他不得不与那个人联手,才击退了野兽。
至此,为了活下去,屈幺墨也不得不放下怨恨,极不情愿地与医药堂的弟子合作。
今日便是轮到他去收集食物,他没找到如野兔一般的猎物,只找到了几个浆果,红到发紫,不知道有没有毒。
屈幺墨原本是极为谨慎的,可现在,毒死也总比饿死要好。
屈幺墨恨恨地想着,等哪一日他得了机缘必要将那陈长老同样的废去修为,然后看着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他甫一回来,便瞧见那个医药堂弟子维持着叉鱼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了?”
他刚说完,就见那弟子变了身形,头也不回地朝着某一个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去?”
屈幺墨吃了一颗浆果,而后便追了上去。
思过崖底有一道结界,他们先前找到过崖底的边界,但哪怕只不过是轻轻触碰,都会被以雷击警告。
那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结界。
他们当然没有平白无故受伤的爱好,尤其这里又没有疗伤的药。
可是现在,那个医药堂弟子竟然直愣愣地冲撞着结界!
雷电击中他的皮肉,屈幺墨甚至都闻到了一股恶心的焦香,但他依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像是无知无觉一般。
“你没病吧?”
屈幺墨又出声问道。
但那弟子的动作没停,即使血肉焦黑炭化,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这时候屈幺墨要是还没察觉出什么,就枉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师兄。
他开始仔细观察着那个结界,结界灵光涌现,丝毫没有因为那弟子不要命似的的冲击毁坏的意思。
然而,此刻天空中云已经汇聚如墨,雷蛇翻滚,首先便劈向了思过崖底的骷髅。
但骷髅的动作只停下了一瞬,反而是那灵光涌动的结界,因为离那骷髅太近反受牵连,无数细纹龟裂似的蔓延而上,破碎成无数片灵光彻底消散。
屈幺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都不太完整了的骨头架子,在结界破碎之后,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屈幺墨心头火热起来,他先前就盼着机缘,这不机缘就来了?
一定是出事,那么他只要躲在附近,是否就能来个坐收渔利?
怀着这样的想法,屈幺墨跟上了骷髅。
而在赤羽门之中的弟子,远比在邙山之中的更多,所以卫灵绮与谢鸣,便看见了头也不回地朝着宗门大殿而去的人群。
谢鸣唤了经过他们身边的好几声,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这是怎么了?”谢鸣很是疑惑。
“魂都没了,只剩下了个壳子,自然没有反应。”卫灵绮随意地说着。
谢鸣并没有发现他柔弱的小师妹突然讲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对,只是继续说道:“他们怎么好像也是往宗门大殿去的?”
“当然要往那里去,提线的手就在那里。”
“什么?”谢鸣有些摸不着头脑。
宗门大殿内,宋掌门看不见外面的模样,但是却能感觉到澎湃的邪道灵力。
他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自诩正义,不也一样用邪法?离开宗门大殿,你一样要遭天谴。”
宋掌门这样说着,一手继续压制地玄旗,一手抽出一道符篆撕裂。
符篆化作一把宣花板斧,他抬手握住斧柄,斧刃直劈陆念霜而去。
“那也要你来陪葬。”
陆念霜闪身躲过,抽出腰间冰蓝色长剑,却并不冲着宋掌门,而是直对阵眼而去。
宋掌门没想到陆念霜会冲着阵眼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前去拦下陆念霜,慌张之中身形露出破绽。
但陆念霜对阵眼只是佯攻。
她趁着宋掌门回护阵眼的间隙,长剑直指宋掌门右手的地玄旗。
但宋掌门也没有放松对地玄旗的控制,虽然于他而言,地玄旗并无作用,但是若落在陆念霜手上,这仅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