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寡妇当场差点被气得仰倒,但为了毛春英还是硬忍了下来,问朱翠华她这个亲生母亲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朱翠华却满脸冷漠,说如果早知道这个女儿会这么败坏门风,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她。
何寡妇说:“既然你们都不肯认女儿,那好。”
说着,立刻去找后店村的村长来评理,把动静闹的很大,引得左邻右舍地几十号人来围观,然后当众说毛春英是他自己赶出去的,要不是她救下来,人早就没有了,她都还没要人家报答救命之恩呢,问大伙该不该给这两千块?
后店村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很封建,私心里觉得毛春英这件事情不光彩,毛连松把女儿赶出去也情有可原的,但眼下毛连松居然还敲人家竹竿这就有点过不去了,因此七嘴八舌地都劝毛连松,既然这个女儿他不肯要了,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
毛连松却觉得反正自家名气都被这个孽女搞臭了,里子是无论如何都要抓回来一点的,坚持至少要一千块,不然宁可将毛春英活活打死也不愿让她变成别人家的人。
他这一松口,何寡妇立刻就顺势答应了下来,说一千就一千,只要毛连松书面写个保证书,将来不再回头要女儿,她马上就回家凑钱去。
林丙清闻讯后,立刻就带着一千块钱赶往了何寡妇家。
何寡妇却只肯要五百,说其他的自己可以想办法凑,还主动地写了一个借条,并按了手印,说来日一定会归还,让林丙清很是好感。
因为事情闹得大,朱翠仙、朱翠竹和朱嶂青很快也知道了此事,都纷纷前去劝大姐和大姐夫别把孩子赶出家门,这事情不是孩子的错什么的。不想却反而被暴怒的毛连松一通骂,说他们是猫哭耗子假惺惺,又说他们早就巴不得他们家不好,都是些白眼狼什么的。
骂得朱翠仙等弟妹气得满脸通红,当场就说他们以后也没有这个大姐和大姐夫。
到了第二日,何寡妇一大早就和弟弟分别来请林悦等四家亲戚去后店村做见证,又将村长和左邻右舍都邀请了过来,还特地请了毛连松家的族中长者来做见证。说是钱她已经凑齐了,但要求毛连松书面写下了保证书,从此以后毛春英任何事情亲生父母兄姐都不能再干涉,又请村长做主给开个证明,把毛春英的户口分出来。
村长见她来真的,中间又有一千块钱,几乎就是明晃晃地卖女儿,自然不能直接答应。
何寡妇解释说这和买卖孩子完全是两个性质,只是可怜毛春英爹不要娘不疼的,她又是个寡妇,要是没有个正经名分,她日后也不好帮孩子?又问村长说,难道你们宁愿孩子年轻轻地就自寻短见,要让整个乌县的人都觉得后店村的人没有人情味吗?这样以后谁还敢把闺女嫁到后店村来?
如此软硬齐下地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后店村
的人也怕事情闹到牵连到自家将来的嫁娶,纷纷也跟着劝说起村长来。
但这样的事情从前毕竟没有先例,而且很容易就跟贩卖人口挂钩,村长虽然为难,却还是不敢松口。
毛春英虽然只跟寡妇住了两天,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饱满母爱,又见她为了自己求这个求那个,四处奔波,一颗冷漠的心早就软了,居然早就偷偷地藏了一把菜刀。此时见村长拖拖拉拉地就是不肯开证明,还在唠唠叨叨做些无用的劝说,直接就拿菜刀抵着脖子威胁他要是不肯就自杀,顿时把村长吓得够呛。
见火候差不多了,林悦趁机趁乱把一张纸塞进了跟随村长来的一个干部手中。
那干部看了信,果然拉着村长去了一旁嘀咕了好一会,而后才站出来打圆场,说今天这件事其实是两回事。
既然眼下毛春英坚持不肯认父,毛连松又坚决不肯认女,为了不闹出人命,确实是不好再住在
一起,那不如暂且把毛春英的户口独立出来,权当是分了家,毕竟血缘上的关系总是割不断的,将来缓个一段时间,也许双方都能想通了也不一定。
另外,毛春英毕竟是毛连松的骨血,也养了她十几年,做女儿的既然坚决要跟父母反目,那拿些钱出来孝敬生父也是应该的,所以这钱可以算是毛春英向何寡妇借的,这样一来就跟什么贩卖人口没半点关系了。
至于分家后,毛春英愿意跟谁过,那是她自己的事。
大家一听,都觉得这个说法不错,村长便也顺水推舟地应允了,至于分家的细节,那就是毛连松自家的事情了,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就别闹的满村风雨了。
何寡妇也接受了这个说法,之后两家人便去了村长家中,单独协商。
协商的结果是,毛春英自愿放弃她的那份田地,也自愿孝敬父母一千块钱当做养育之恩,但是
今后毛连松一家也不能再干涉独立出去的毛春英的任何事情,等白纸黑子的都按了手印,事情这才总算有了个比较合理的结果。
而后,何寡妇又趁热打铁去找了小学校长,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