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请他来,一半是照顾他,另一半却还有借他气一气张竹根大嫂母子的意思,硬是把人拉坐下来。
拖拉机师傅见实在推托不了,这才坐下来拘谨地略吃了几口肉。
果然,看到连拖拉机师傅都能上桌吃肉,自己俩却没有份,还被张竹根一直拦着,那对双胞胎顿时气得不行,一下子就把气都撒到了一旁晾晒着的药材上,瞬时掀翻了两个筛子。
张竹根的两个堂弟见状,急忙过去收拾,林丙清也下意识地要站起来去帮忙。
“爸爸,你忘了二哥刚才告诉我们的那些事了,辛辛苦苦养家这么多年,房子也是他出钱修的,到头来自己却连一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还要和侄子同住…”林悦拉住了父亲,低声提醒道,“现在都被人逼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还一味地软弱,那这样的人我可不敢请。”
所以,她必须要知道张竹根在受了这么多不公的欺凌之后,最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要是对父母兄弟都已经仁至义尽的张竹根,在经历
了这种种不公和欺凌之后,还烂好人地任由他的兄弟姐妹予取予求。那这三千块钱她可以出,然后确保自己家的人完全学会之后就即刻跟这位张叔叔就此两清,免得好心反倒引来一身骚。
毕竟她想要的是一个能专心致志全心全意去研究鲜竹酒的纯技术人员,而不是一个身后还拖着一大堆随时都可能惹麻烦的拖油瓶的大“圣父”。
何况张竹根目前的技术也还有限,并非专业的研究人员,缺了他,鲜竹酒的研究固然会麻烦一点,却远未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想着小儿子说的那些谁听了都会愤愤不平的事情,和张竹根那比自己还烂好人的性子,林丙清不由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站起来。
有些事情不破不立,虽然来自别人的帮助也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己得先有想立起来的心。就像女儿曾经说过,当好人也是需要技术的,否则的话就会变成姑息和纵容,终将害人又害己。
林丙清这一起一坐间,张竹根已经做出了一个选择。
只见他突然一边一个地夹起了那对双胞胎侄子,不管俩小再如何哭闹依然大步地走出篱笆门,并且直接
走到了屋角才把两个小侄子放了下来。
“喂,你五叔说什么了?”见张竹根对那躲躲藏藏的长嫂说了一句什么,林培军立刻凑到了张小飞身边很是好奇地询问。
张小飞咽了口唾沫,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悄声道:“五叔问大伯母,说她还管不管自己的儿子,要是不管,他当叔叔的可就动手了。”
“哇,你五叔真的这么说了?”林培军很是惊讶。
张小飞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呢,你大伯母又说了什么?”
“大伯母说…说五叔不孝,大家都在吃素守孝,他却自己躲起来偷偷吃肉…五叔说那竹鼠肉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他要是敢吃一口就天打五雷轰,死后都没脸去见爷爷奶奶。”
“还有呢还有呢?”
“大伯母不信,五叔说随她信不信,五叔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就行了…”
话没翻译完,众人就见张竹根已大步地走了回来,身姿是前所未有的挺拔,脚步也是林悦从不曾见的坚定,那张原本显得过于憨厚的络腮胡脸第一次看起来很有男人味儿。
林悦见他充耳不闻身后妇女的谩骂,眼神反而越来越沉静,似乎最终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不觉地微笑了起来。
很好,这才有点男人的样子嘛!
现在,她终于能安心地享受美味了。
竹鼠肉的肉质细腻,吃起来十分地鲜美可口。
炒的汁多,烤的爆香,不同的烹饪方法有不同的口味,几乎都是绝佳。再配上碧绿的青菜和盛在竹筒里的豌豆米饭,实在是让人胃口大开,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是心满意足的感觉。
美食当前,万事退让。
过了一会后,见大家谁都没有再理会自己,中年妇女终于骂骂咧咧地带着两个儿子回山上老宅去了,世界总算恢复了清静。
饭毕,林悦靠着竹椅的背部满足地眯了双眼,思绪不禁又开始自有放飞。
既然要做竹筒酒和竹制品的生意,以后等竹业开展起来,不如再搞个农家乐,专门让城里人来尝尝鲜?不过竹鼠的养殖是个问题,毕竟竹鼠喜欢吃竹根竹笋,光是野生放养的话太破坏竹林了。若是人工养殖,后世是普遍了,但现在似乎还没听说过…
想到这里,林悦便兴致勃勃地拉上张小飞去找那个送竹鼠肉的年轻人说话,好多打听一些竹鼠的情况。
至于和张竹根的具体合作事宜,林悦打算让父亲去谈。毕竟张竹根和王福不同,到目前为止彼此也还只有“两面之缘”,还是由成年人出面更好。
最重要的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将来要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绝对能累死自己不说,也不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