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亡已是必然时,活着才会痛苦,活着拥有,再活着失去。
痛然则必其恨,恨然则必其毒,毁而悠悠,壑填难平。
景誋给她娓娓道来这出戏的结局,“汪志超的父亲迫于金彩雯父亲的权势,逼迫汪志超同金彩雯联姻,同时李玉如因为拒绝家里安排的婚约,选择逃跑。”
鹿之喃觉得有些讽刺,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好似天生就不同,人人都说女人最容易现实,其实女人只是更容易被诟病罢了。
历史上颇为出名的“潘金莲”。
又有几个人知道,潘金莲本是贝州,知州家的千金小姐,是阳谷清河一带出了名的贤妻良母,与丈夫武植恩爱白头,育有四子。
历史长河里给予女人的,只有荡/妇潘金莲和痴爱武大郎,没有知州小姐和贫寒武植。
“所以,他们的结局是各自成婚,相忘于江湖?”鹿之喃问。
“不是。”男人用极简短的话语,直接告知女孩最终结局,“李玉如因为逃婚出车祸,在汪志超和金彩雯的婚礼当天死了。”
说完,男人按下手边遥控,把包厢内的灯打开,既知晓结局,就没什么再继续看下去的必要,景誋坐回鹿之喃对面,用平板通知侍应生准备上餐。
鹿之喃对这个结局有唏嘘,但没有遗憾,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选择爱什么样的人,是每个人的自由。
这是李玉如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可惜的。
生长于教条的民国,很多个人色彩无法言说。
无论任何年代,只要经历更迭,底色就是悲剧。
不多时,包厢里的电视屏幕自动打开,环绕音响开始自动播放“月”的歌曲。
整个餐厅都是仿古陈旧式的中国风,从家具的材质上就能看出来,是比新中式更为考究,也更珍贵奢靡的建材装修。
方才刚看过楼下的旗袍马褂戏,配上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老板应该是个喜欢年代感的人,可为什么会播放近几年才发行的流行音乐?
鹿之喃不解的问对面的男人,“这里为什么会自动播放月的歌?”
“这家餐厅的老板,叫祁怀悰 (cóng) 。”景誋说。
“哦,所以呢,祈怀悰是月的粉丝?”
“是她哥哥。”
鹿之喃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满脸惊讶的看着男人,说;“你认识月?你怎么知道她哥哥是谁?那你上次怎么不说?她不是k国人吗?她哥为什么在这里开餐厅?”
女孩一连串问了好些问题,M国著名心理学家“米尔格兰姆”曾提出过六度分隔理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自己喜欢的歌手,跟身边相熟的人认识这种感觉,鹿之喃还是觉得很神奇。
景誋只好逐个回答她的问题,男人拿起茶壶,给鹿之喃面前的杯子里添些温好的茶水。
“我不认识她,但认识她哥哥,上次没跟你说,是因为那时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至于这间餐厅,好些个国家都有,本就是祁怀悰给她开的。”
鹿之喃恍然大悟,“原来月旁边的Q是她哥哥。”随后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问了句,“是亲哥哥吗?”
“哪个亲?”男人反问她,“你的界定是血缘,还是法律。”
鹿之喃觉得这是一回事儿,血缘和法律不应该同时存在吗,她语气诚恳,道,“四哥,有些时候你的问题真的很奇怪。”
男人笑了笑,这时侍应生敲门进来送餐,等菜布好后,景誋才重新开口,“这个问题在他们俩身上并不奇怪,法律上是,血缘上,不是。”
鹿之喃听到这句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多嘴问那一句是不是亲的,她这是被那个叫周晟阳的给思想荼毒了,导致她一听见哥哥妹妹,就下意识的多想。
景誋看女孩一脸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颇为好心的直接告诉她,“就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
鹿之喃觉得嘴里方才还觉得味道很不错的小排骨,顿时如嚼糠,连带看景誋的眼神都变了。
“你们这种有钱权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玩养/成啊?”鹿之喃说,“为什么喜欢到处捡小孩养,这是什么流行爱好吗?”
景誋倒觉得没什么,反而认为这是因果使然的必然,就像他自己,没有同他们一样把鹿之喃带回家养,只是长久的看着,也不可避免的,在漫长的岁月中,无法逃脱般的爱上她。
“没有血缘关系,相处久了产生感情,这很正常。”景誋又说,“血缘这东西确实很奇怪,就像有血缘但不认识的两人,见面后相爱的概率,却比没有更大。”
鹿之喃埋头吃饭,半天没说话,因为她不受控制的想起方嘉泽,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发生景誋方才口中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