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下楼后走到会客室,刚推开门,就看到里面正坐着自己此生都不会忘记的两人,女人在距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开口间毫无废话,说:“什么事。”
夫妻俩在看到女人那刻双眼中瞬时迸发出精光,不亚于似是看到财神爷般,但说话间的语气却并不好,中年女人理了理衣襟,道:“我们想来阳城定居,你买套房子。”
明理闻言,像是听到什么趣事,那双微上挑的眼尾眸中性味,她直视着中年女人,说:“年纪大脑子不好就去医院,来我这里装疯卖傻,打错算盘了。”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瞬间被激起怒火,站起身用手掌猛地把桌子拍到震天响声,后又用手指着明理,怒斥道:“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他涨红着脸,仿佛是真的在看什么不孝子般,“养父母也是父母,我们用你的钱是看得起你,给你孝顺积福的机会!”
“你再大喊大叫试试。”明理语气不急不缓,甚至还在二人面前点燃香烟,慢条斯理吸了口后,掸了掸烟灰才继续开口,道:“真是世风日下,什么狗杂碎都敢自称父母。”
“我记得你们之前可不是如此称呼自己。”他们早就无法撼动明理丝毫情绪,无恨无怨,亦没有牵绊,在她眼里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少爷,夫人。”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夫妻俩因这句话,方才愤怒涨红的脸逐渐泛白,不过不是羞愤,只是害怕而已,明理这些年从未报复过,这让他们心里觉得,或许对方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父母的,不然也不可能时隔数年,主动找上门来。
中年女人还想争取,“我们那时年轻不懂事,不会照顾孩子,但怎么说也把你从孤儿院接出来了,没有生养恩,也有知遇之恩吧。”
明理这次直接被对方这番话彻底逗笑,真觉得这夫妻俩不去说相声可惜了,脑回路真不是正常人可比的,直到笑完,收起那副表情后,面色重新归于沉静,她才说:“领养孩子就是为了找个免费奴仆,每天跪在门口迎接,跪在餐桌边伺候,入睡时跪在床边守夜。”
“看来不止没脑子,还没读过书,我对你们可以说是施舍,可以说知遇之恩,至于你们对我,只会是提起就晦气的耻辱。”
中年女人还想说话反驳,但被明理直接打断,只觉听到两人这声音就恶心,“没那富贵命,还想过财阀瘾,你俩能凑一块过日子,不去祸害别人,就算是你们此生唯一积过的德了。”
男人为了目的,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无赖,向后在椅子上靠着,说:“那我不管,当初把你送回孤儿院弃养时咱们就已经说好了,你给钱,我放人,再者说你也吃过我家半年饭,那也不少钱。”
明理逐渐有些不耐烦,鹿之喃还在楼上等自己,时间过久估计她会直接下来,小鹿虽然年纪小长得软,但性子却是比自己烈性的多,到那时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直接拿出杀手锏,一劳永逸到足够他们再也不敢来找自己,“还记得那笔钱就行。”
“当年那笔钱并不是我的。”明理想到方才,女孩管自己要钱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给钱的人最近好像遇到什么困难,急需用钱,不如我把你们互相引荐一下,看是要还钱,还是能再捞一笔?”
女人听到这话就急了,当年那笔钱早就花光,哪来的钱还,看她这么强硬,脸色愈发谄媚改变战术,音量放小,好声商量道:“你看你现在生意做这么大,怎么能没钱呢,我们真是急需用钱,不然也不可能求到你头上….”
明理连话都懒得听完,直接按下对讲机,把保安队长叫来,深夜场所里多得是喝醉酒撒泼打滚的腌臜东西,没点路子也无法正常营业,五秒钟后,保安队长像是早就等在门口那般,甚至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明理从始至终半分都没动过,无视夫妻俩被按住后发出的惨叫声,仿佛也听不见那些被逼急,盛怒之下不堪入耳的辱骂嘶吼,她有点想吸烟,但想到马上要回楼上见鹿之喃,只好作罢。
两人的嘴被捂住,室内重新归于安静后,女人讽刺又揶揄对着保安,道:“把少爷夫人丢出去。”
保安队长早就收到,那个从不露面神秘二老板的短信,因为这才早早候在门口,就算明理不说,他也会把人扔出去,还得了命令,在明理看不见的地方,替她踹两脚。
保安队长早些年母亲重病,走投无路间才来做这份,趋近于灰色地带,深夜里相对来说有些危险的工作,并且从开业不久后就在这里任职,两位老板对他而言都是贵人,能同时惹到她们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明理回去后没有找到鹿之喃,却在里面见到不算意外的男人,贺郁州正坐在距离床不远处的单人沙发,男人双腿交叠面色冷沉,看到女人回来心情也没有丝毫转好,甚至似乎更差些许。
他定睛睨着明理,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说:“方才这里来过人。”
明理本就无所谓对方心情如何,只把门关上后径直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