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太傅寿辰这一日,缮国公府的下人们早早就忙碌起来了。
二房里,白氏和叶青芙起了争执。
“这是二姐姐给我的衣裳和首饰,就是让我今日穿出门去的,怎么就不能穿了?”
叶青芙包着眼泪,对着白氏敢怒不敢言。
白氏拿着那件华丽的罗裙,苦口婆心劝道,
“你真当她是什么菩萨心肠?事出反常必有妖,连你祖母如今都败下阵来,你还傻乎乎觉得她是对你好。”
叶青芙一时语塞,可到底是不服气,
“如果她真的存了坏心,干脆就不让我出门,何必兜这么大一圈子?”
“再说了,二姐姐回府,本来就是祖母有错在先,她就算有气,也只对着祖母,我与她是姐妹。”
白氏气得直后扬,尖锐的指甲戳着叶青芙的额头,“你啊你,你忘记她进府时怎么对你了?”
提起那一耳光,叶青芙恼怒,干脆一转身,气鼓鼓的坐在梳妆镜前,“好好好,我不穿我不用,那娘您倒是给我找几件像样的衣裳首饰来。”
“你这个死丫头,”白氏胸口发闷,张嘴骂道,“平日里少了你什么?怎么眼皮子这样浅?”
叶青芙撅嘴,“可那些和二姐姐送的比起来差太远了。”
她眼波一转,上前小意讨好道,
“娘,女儿还不是为了在宴上一鸣惊人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趟去沈家,又不单单是为了给沈太傅贺生辰的......”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白氏面色一沉,她哪里不知道叶青芙说的什么意思。
沈家在盛京,是数一数二的官宦人家,不说沈家一门已经出了两位皇后,光是沈家的嫡长子沈唯简,才望高雅,芝兰玉树,年纪轻轻便是进士及第,明年下场,很有可能就是新科状元。
他自然是盛京城中万千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只是听说大公主对他情有独钟,就等他蟾宫折桂,陛下赐婚。
大公主性情暴虐,曾经有位六品文官的嫡女只不过得了沈唯简一句“字好”,便被大公主生生打断一只手。
事后陛下虽然也罚了大公主,也对那位姑娘加以赏赐,可却再也无法握笔。
“你二姐姐狂妄到这般地步,也不过是因为在宫里与大公主动了手,就被赶出宫来,你去她跟前不是找死么?”
白氏还算清醒,大公主如果杀了叶青芙,那也就真的杀了。
“娘,您怎么就不盼着点女儿好?”
叶青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爹爹如今连官职都没有了,这样出门的机会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
“你却在这里瞻前顾后,今日的筵席,难道只有沈公子一人么?盛京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是携儿带女前去,女儿不过是想趁着机会多结交一些名门闺秀,也长些见识。”
她的神色令白氏的心猛然一抽。
“难道我穿得灰头土脸的出门,娘就觉得相安无事么?若是这般,索性我在家里不去好了!”
白氏眼底的痛色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哀凉取代。
“好吧,”白氏败下阵来,又嘱咐,“不过你要谨言慎行,跟着你三婶,切不可胡来。”
见白氏松口,叶青芙终于崭露笑颜,“谢谢娘。”
又转身吩咐,“红梅,给我梳妆。”
她的快乐和笑颜仿佛感染了白氏。
白氏疲倦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很快又被怨恨侵占。
这一切都是叶禄的错,都是他不争气,否则,她的女儿又何至于事事都要低了叶流锦一头。
与此同时,二房的偏院里,叶禄的妾室胡姨娘也早早起来了。
她是急的。
今日三夫人带着府里的姑娘去沈家,这会儿已经时辰不早了,可她女儿叶青蓉却丝毫没有起床的打算。
“我的五姑娘诶,你还不快去来梳妆,难道等二姑娘亲自来请你?”
叶青蓉看胡姨娘拉扯她,只轻声说道,“姨娘怕是记错了,二姐姐没有说要带我去沈家。”
胡姨娘一愣,很快又说道,“你是糊涂了不成,三房的两个姑娘去,三姑娘也去,阖府就这几个姑娘,还能不带你去?”
“去了又如何?”
叶青蓉被胡姨娘吵得睡意全无,干脆坐了起来,拉着胡姨娘的手细细解释,
“我一个庶女,父亲连官职都没有,去了如何自处?还不是沦为那些高门贵女的笑料。”
“何况,我也不愿去凑那热闹,沈太傅的寿辰,去的人个个身份不凡,福祸相依,谁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我倒是乐得在家读书写字。”
胡姨娘花了好大的力气,得出一个结论,她这姑娘是怪自己是个妾。
“我就知道你心里头怪我,怪我给人做妾,你日日读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