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兰最近醉心于言情的创作,那个梅花烙的故事,已然写了七八万字,刊载了好几期,剧情正在最揪心的时候。
赵宗兰自己写起来是泪眼婆娑,汴梁城里的读者看起来也是揪心揪肺。
汴梁陈翰,就是揪心揪肺的其中一人,陈翰就是上次在甘奇募捐的时候一次性捐款三千贯的汴梁士子,如今他倒也算与甘奇结识了,时不时在楼宇里碰上,甘奇总会主动与他敬上一杯酒。他也是慈善基金会的大股东之一。
自从陈翰成了慈善基金会的大股东之后,他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倒也不是说痛改前非不吃不喝苦读书了,而是他整个人的心态产生了一些变化,每一期的报纸是必买的,只为等慈善基金会的账目公示,但凡看到慈善基金会又做了什么好事,陈翰就会与有荣焉。
甚至陈翰出门,开口闭口再也不说自己祖上如何荣光,也不说自己父亲是京畿雍丘的知县了,而是说起了自己,乃是慈善基金会的大股东,救人无数,大仁大义。
不知为何的,倒也让陈翰混出了一个陈善人的名头,越是有了这陈善人的名头,陈翰便越喜欢做善事了,门口路过一个乞丐,陈翰都会教人把他拉住,然后摸一把铜钱给过去,口中还要叮嘱一番:“吃些好的,换身衣裳,谋个营生,不要在乞讨了。”
乞丐自然千恩万谢,谋不谋营生的再说。
陈翰自己却是一天心情大好,若是隔壁邻里有人来求个帮衬,以往陈翰必然拒之门外,如今陈翰不仅要帮,还得事无巨细去问。
这就是陈翰的变化。做善事其实也是上瘾的,有些人,会享受别人的千恩万谢,自己也能心安。
最近这报纸里连载着言情,看得陈翰是心情极差,却又每天等着看连载更新,心情越差呢,就越要出去做点什么善事,也能让心情好一点。
今日的报纸陈翰大早就派人出去买回来了,正在书房里拿着看,一边看一边唏嘘:“这世间……莫不真有这般悲哀之事,人之命运,各式各样,可悲,可叹……”
陈善人唏嘘着。
书房里走进来一个女子,正是陈翰的正妻陈吴氏,陈吴氏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官人,报纸呢?可看完了?”
陈翰一边唏嘘,一边点着头,把报纸递过去:“娘子以往可一眼都不瞧这报纸,如今却是心急火燎的。”
陈吴氏接过报纸,已然看了起来,口中答道:“如今城内大娘子小姑娘的,都说这故事感人肺腑,人人都在家里等着看,三天才能看一回,待得看完了,出门聚在一起,都在说这梅花烙,这故事实在是好,妾身看完了,还要出门与他们聚在一起吃茶,妾身若是今日的没看到,他们聊起来的话题,我都插不上。”
“妇道人家,便是喜欢这些情情爱爱……”陈翰自己也感怀得一塌糊涂,却还要傲娇一下,好似忘记了自己刚才看故事也是唏嘘不已。
陈吴氏也不多言,只赶紧看着,三天才一更新,等得她是茶不思饭不想。
陈翰看完言情,也就看不进书房里什么书了,走出门去,在门口赏赐了几个乞丐,心情就会大好。如今有一些乞丐也很聪明,大早一定到门口坐一坐,便是知道陈大善人没事就会发钱。
心情大好的陈翰回到厅堂,丫鬟奉上热茶,美美喝上一杯,心情好,茶水也好,美滋滋。
陈吴氏看完报纸,来到厅堂,与陈翰说一声,就要出门去聚会了。却又多问了一句:“官人,这梅花烙的故事,会不会是真的啊?就是这个作者秋兰所经历的真实之事?”
赵宗兰,笔名秋兰。因为甘奇写过一篇《秋兰赋》。
傲娇的陈翰,一脸不爽说道:“妇道人家,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若真是汴梁城里的事情,岂能一点都没有耳闻?这作者秋兰,你可知道是谁?”
“官人莫不是认识这个秋兰?”陈吴氏一脸的激动。
还别说,陈翰如今交际圈不一样了,还真就知道这个内幕,倒也算不得真正的内幕,京华时报编辑处的许多人,其实都知道梅花烙是谁写的。所以陈翰一脸傲娇说道:“秋兰,乃是我家甘先生之妻,汝南郡王府的千金。你说这故事是真是假?”
“我家甘先生”这一句,说得陈翰光荣无比。
陈吴氏闻言也是一脸震惊:“女子所作?秋兰可真是吾辈之楷模,如此大才,难怪甘先生会娶之为妻,也唯有秋兰……不对,也唯有秋兰先生如此大才,才能配得上甘先生。”
陈翰再次傲娇了一番:“要出门就快些,速去速回,莫与那些妇道人家家长里短忘记了时辰。”
“嗯,官人放心,早早就回。”陈吴氏低眉一礼,出门而去。
自从报纸连载了这梅花烙,销量猛增,连茶楼里的说书人,每日第一个故事,就得拿着报纸说这梅花烙,闺房之间,妇人席面,更是不可或缺之物。
显然甘奇对琼瑶奶奶的威力,还是有一个充分了解的。报纸连载来增加销量与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