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来来来来,四贝勒,下官敬您一杯。”诸博明将上好的葡萄酒倾入杯中,那杯子薄如蛋壳,玉质白腻,是最上等的极品白玉,浑身没一点瑕疵,瑰红色美酒透过杯壁都能看出那艳丽的色泽。
这样的杯子在席上也不过是寻常物而已。
酒好,玉更好。胤禛喝神色淡淡地把玩酒盏,确实是好东西,不止要沤尽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才做出一整套。
诸博明以为他喜欢,轻笑道:“这是云南特产,原是上不得台面的物件,贝勒爷喜欢便是它的福气了,下官家还有几样别的小玩意,回头一并请您赏玩。只要贝勒爷愿意,不仅这些小物件,哪怕是一条矿脉……”他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胤禛挑眉,倒没说出拒绝的话来。
诸博明了然,原来是个爱财的,刚才怕也是在装腔作势而已。他一阵肉疼,这么多银子……算了,哪怕多花些钱,能买个安稳便够了,怕只怕他什么都不要。
一顿饭宾主尽欢,除了易乐,他气咻咻的。
回到正房没多久,诸家就送来了许多东西,言明是送给四贝勒的,全是上好的美玉,四贝勒全部笑纳。
易乐气的暴跳如雷,他不敢骂四贝勒,就破口大骂诸家,还要拉着林黛玉一起。
他以为林黛玉会跟他站一条船呢,谁知她压根不理他,甚至还跟四贝勒一起讨论起这个玉镇纸雕工好,那个摆件等回去送到御前云云。
易乐是个直肠子,以前都有家里庇护,这还是头一回出门,头一回亲眼目睹黑暗的官场现状,不由痛心疾首。
围观的美婢们偷笑着推搡他:“天色晚了,请将军和贝勒爷各自休息去吧。”
易乐能对四贝勒横眉竖目,这群柔弱的女子一近身,他便不知所措,忙不迭跑了。
撵走易乐后,她们剩下的忙不迭去贴胤禛,有一个扫看林黛玉,见她不走,暗骂这下人不识趣,还得叫人撵。
一个丫鬟贴上来道:“贝勒爷,您连日赶路,一定困乏了,让奴婢伺候您更衣休息吧。”
这屋里的丫鬟个个是上等的佳人,腰肢苗条,面若桃花,但四贝勒毫不为所动,反而极为关注他的侍卫,见他被丫鬟推搡,不悦地皱眉,将她护住,撵走了丫鬟。
婢女们满面不解地鱼贯而出,她们还没见过这等不解风情的,难不成这黑瘦的小侍卫灌了四贝勒**汤不成?
丫鬟们全都出去了,但胤禛和林黛玉站在门口能听到外头传来细碎的衣料摩擦声:诸博明派人监视他们。
胤禛眯起眼睛,小小一个宣慰使,胆子倒是不小,三番几次收买不算,居然敢监视他。他没打算现在发难,倒不是惧怕诸博明,只是他们刚来,诸事不明,他得查清楚才行。
林黛玉无声询问:怎么办?
胤禛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干咳了下,忽大声道:“四儿,伺候爷沐浴。”
林黛玉一呆:“啊?”
接着,他淡定道:“今晚你跟我睡。”
林黛玉还没说什么,外头的丫鬟便把脑袋磕到了门上,连忙用猫叫掩饰。
怪不得美人在前毫无反应,原来外表光鲜的四贝勒实际上是个断袖!
林黛玉来不及反抗,被他拖进了浴室。
这里已备好了一桶热水,雾气升到半空中,俩人同在一间浴室也不是头一回了,这场景太似曾相识。
胤禛撩了下水花,解释道:“在外头一直有人偷听,也只有这里能说说话了。”
林黛玉点点头表示理解,迅速冷静下来,咬着唇道:“四贝勒,地窖里的……你觉得那是我父亲吗?”
“你认为呢?”
林黛玉攥紧手指,“我觉得不是。”她虽然否认,但语气和表情都焦虑不安,似乎连自己也不能相信自己。
她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低下头掩饰慌乱的情绪,胆战心惊。
她从来不信父亲会死,地窖里那具陌生的焦尸,浑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和一块玉佩,完全看不出他父亲的影子。
父亲一向风度翩翩,就连缠绵病榻时也没失过半点风度,怎么会变成一具扭曲可怕的焦尸呢,她不信。
可内心又有个可怕的声音告诉她:那是因为她不能接受父亲的死亡,所以才不愿承认事实。
惶恐无助间,她忽然被一双强健臂膀拥入怀中,他低声道:“我信你,我们一起把你父亲找回来。”
林黛玉鼻子一酸,似是被一道温柔的闪电击中心脏,那些惶恐忽然间潮水般退却了,她把脸深埋在他胸口,拥住他劲瘦的腰肢。
他似乎一愣,然后将她抱得更紧了,勒的她发痛,但她没有任何挣扎的欲/望,甚至沉溺其中,全心依赖。
她好像站立在万丈悬崖边,跌下去粉身碎骨,可一面又如沐春风;浑身骨骼怕的寸寸发颤,心脏却喜悦地狂跳。
完了,林黛玉想,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