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走后,那下人一边推搡着明云月前行,一边低声说道。
“你们要活命,也不能随意找个人吧,我根本不会跳舞。”
她们哪里是想活命,明明是想找一个人垫背。
“这舞您会。”
明云月愈发迷茫,再往前走就是大殿,这无妄之灾来得猝不及防。
“云小姐难道不记得奴婢了吗?”
明云月闻声扭头看了看一侧的宫女,思绪回到几年前,她和明望月都在明宅的时候。
“我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女使,朱翠。”
朱翠口中的大小姐就是明家二房的嫡长女,明望月。
“你为何在这,大姐姐呢?”
“回云小姐,我家大小姐在前厅陪着皇后娘娘,这场舞便是她主张起来的,现在主舞失踪了,我们做奴婢的死不足惜,只是大小姐该如何向娘娘交代?”
明望月自三年前被选中入宫当女官起,就深得皇后喜爱,日日陪在皇后身旁,奖赏不断。
这些都是明望月的母亲,二房大夫人凌昭告知明云月的,说是告知,实则炫耀。
因为原本定下入宫之人是明云月,凌昭看不惯她拥有任何机会,随暗度陈仓让明望月替了去。
“可与我何干呢?”
明云月抽出被朱翠扯住的袖子,往后退了几步,她和二夫人以及二夫人那一大家子人几乎水火不容。
“这舞叫陵河舞,奴婢记得您小时候跳过,求您救救我们吧。”
朱翠突然跪在明云月面前,抱着她的腿,不肯撒手。
“你先起来……起来……”
“云小姐不同意,朱翠就长跪不起,反正都是一死,在这里冻死总比被凌迟而死强。”
陵河舞是北境的舞,冰上起舞,水袖蹁跹,幼时母亲教过她。
可她已多年未跳,早已生疏,又是在天子面前,要是一个闪失,那便是杀头之罪。
“那你就待在这冻死吧。”明云月面无表情地扯走裙子,提起脚离开。
身后的朱翠大声喊着:“就算不为我们着想,您也要为明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考虑考虑呀,大小姐在宫里过得不容易,她却从未往外说过。那跑了的主舞定是被别人收买,故意让小姐犯错,在皇宫里,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一错便牵动背后的全族,他们全都要为今天的过失赎罪呀。”
诛九族?想想确实很刺激,虽然很想看二夫人遭殃,但理智还是占据上风,明家有些慈爱的嬷嬷带她不错,她们个个等着攒够银钱回村养老,要是因他人过错而白丢了性命,不值当。
明云月缓缓蹲下,扶起朱翠:“起来吧,我替便是了。”
朱翠眼里霎时盈满光芒:“多谢云小姐,我带您去更衣。”
“姑娘放心,那舞就是照着您跳的改的,只要您照常跳,定不会出差错。”
明云月换上舞衣,跟着其他舞伴跳了一遍,果真大差不差。
为何如此相似?
那陵河舞她幼时只跳过几遍,不知大姐姐是如何记得这么清楚。
“时辰到了,该上场了。”朱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其他舞女齐刷刷跟在明云月身后,排成笔直的一条线。
明云月临行前,取走架子上的面纱,刚好遮住半张脸,显得一双杏眼愈发有神。
等明云月一行人离开后,朱翠身边的女使问道:“朱翠姐姐到底从哪找到的人?不仅美得像天仙,连这种舞都会跳,还跳得这般好。”
朱翠望着明云月离去点背影,笑得阴沉:“再好也没用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冰面,明云月忐忑地站上去,上次冰嬉还是爹娘都在的时候,她跟着他们前往北境抵御外敌,闲暇之余,爹娘就会手把手教她冰嬉。
“冰嬉之道,在于稳,无畏无惧,如履平地。”
“爹娘快看,月儿会冰嬉了,哎呦。”
“慢点滑……”
“爹爹放心,哎呦……”
……
明云月顺利舞完一曲,她站在湖面中央,周围的人,周围的景,都失去了颜色。
“跳得好啊!”有些吃力地举起手,两掌向击,见皇上率先鼓掌,底下的人纷纷附和。
整个大殿只有两人未鼓掌,他和她像是早已欣赏过这场精妙绝伦的冰上舞蹈。
“皇后,这是什么舞来着?”皇上扭头问道。
阁楼传来此起彼伏的掌声。
“回皇上,是凌河舞,北境的冰上舞,听说那边的人都会。”
“是吗?但朕怎么不记得你会跳这舞?”
“是妾身身边人教的,皇上看,就是是她。”
“陛下万安!小女乃东陵明通判之女,明望月。”
一女子忽从皇后身旁站出来,一举一动皆端庄大气,礼仪姿态甚至比过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