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两百,也忒不要脸了。
“有手有脚的,考不出功名来,就自个儿找个活计,怎得还赖上自家人了。”有人认出张宏来了,他这名声在海城可不算好,谁不知道他素来会仗势欺人。
张宏一张脸彻底黑了,他最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提功名二字。
“你给是不给?”他作势要抢,被张云推了一把,心中火气更盛。
张云被他用手拨开,阻挠未果,眼见就要上来扒拉钱箱。
坐着的几人想上来劝,但听前头说话,保不准这是人家的家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更何况他们几个粗手粗脚的汉子。
这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几人踌躇着不敢上前。
“干什么的!”由远及近的一道呵斥声,破空而来。
两名着麒麟纹样外衣,冠飞鱼帽,腰间配长刀的护城官跨步走近。
“做什么,搀行夺市?”那人见了张宏,也一副不耐的神色。
这人名声实在太臭,在武馆也是出了名的墙头草,时常狐假虎威欺压年轻武生。
“哪能啊官爷,这是我侄女,就是自家人说说话。”张宏倒是不怕那几个脚夫掺和事儿,都是稍加吓唬就不敢妄动的下等人,就是胥吏来了他也不怕,略加打点便可,只是这护城官,着实是他不能惹的。
“方才还想抢人家箱子,这会儿就孬了,怂货。”商贩中有人小声骂道。
“诶,要是被逮住了,他今年的武考不就又废了?”另有人问。
“你这说的,像是不被逮,他就能考上似的。”那人回他,语气讽刺。
“就是就是,他要是考上了,咱么老百姓可就倒霉了。”应和称是的人不少,每一句都戳着张宏的脊梁骨,他还得忍着,不能发作。
“要是没事,别在这儿妨碍人家做生意。”两个护城官心里憋着笑,脸上一派严肃,挥手让他快滚。
“诶,二位大人说的是。”张宏脸上强挂着笑,装孙子似的说了几句奉承的话,夹着尾巴溜了。
许三七还未回神,就见那两人帮她把木盆摆好,又找人要了笤帚来扫灶灰。
“多谢大人。”许三七局促地道谢。
张云更是魂不守舍地站着,许三七让她去坐,说一会儿再给重新煮一碗酸汤鱼片,她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呆呆地坐着,筷子慢条斯理地挑着碗里凉透了的鱼片。
“应该的...许家姐姐不必说谢。”那两名护城官的年纪瞧上去并不大,和她说话时的神情青涩稚嫩,给人的感觉很是熟悉,像......
“嗯?”许三七才反应过来,“你认识我?”
“啊......我们和...木兰......”小个子的娃娃脸青年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结结巴巴半天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也是一个教头?”许三七问。
怪不得她觉得熟悉,这人面对她的神态,语气,小动作......都像极了陈奇!
好像也有些不同,她说不出来....
“不是不是!不过,你也可以当作是....总之,我们交情......算是有些交情。”青年解释道。
许三七看向另一人,得到的答案就简单多了。
“同窗。”高个子说完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关系不错。”
许三七看着他面上露出自我怀疑的神色,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笑着问:“两位坐下吃一碗?”
“要四碗吧,两碗外带。”娃娃脸扬了扬手里食盒,红木上漆五彩点螺花鸟瑞兽,看着颇有些贵气,他笑起来有小梨涡,说:“麻烦姐姐了。”
许三七给灶里添了柴,小枣陪着张云坐着,那几个汉子吃了炸虾垫了肚子,又瞧了一场大戏,心情正好着,也就没催着上菜。
鱼片炸好,酸汤煮沸了下锅,她先给那一桌几个早来的端了去,又下了三碗的量,撤了张云那碗凉的,重新端了一碗给她。
张云第一次和护城官同桌吃饭,都没空胡思乱想,手握成拳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坐得笔直,她向三七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那丫头就跟没瞧见似的!
“你这是辣子?这么能吃辣?你是海城人?”娃娃脸和张云搭话。
“沈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韩大人,吃饭你也这么正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