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莲子。”
齐遂手脚极快地剥了一手的莲子,眼巴巴地送到霍筠栀手里:“快尝尝甜不甜?”
他粲然一笑,唇齿间一颗可爱的虎牙清晰可见。
也就是这个粗神经的齐遂没有察觉到他娘的意思,不仅不肯搬去圣上赐下的镇北王府邸,还每天跟那粘人的小狗一样粘着她。
霍筠栀拿过一颗白嫩的莲子,道:“谢过齐遂哥哥,齐遂哥哥也给两位母亲尝尝。”
“两位母亲?栀栀承认两位都是你的母亲了?”齐遂沾沾自喜道。
见温母脸色一黑,霍筠栀不由得胸口一闷,“是我的母亲同你的母亲。”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齐遂说话越发没有理据,经常挑着些细枝末节把二人点在一处,弄得霍筠栀都不大敢随意说话了。
“嘿嘿,又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马上都是一家——”
“齐遂,住口!你这样说话把人家姑娘的清誉放在何处!”
温母厉声打断儿子,齐遂闭上嘴巴,心里却满是疑惑不解,栀栀妹妹明明就是他的媳妇,为什么不能亲近一点。
这不是两家打小都认定的事情吗?
下了湖泊前,齐遂又说摘了全涧西湖最美的莲花,吵着闹着硬是要亲手插在霍筠栀的发鬓上。
霍筠栀无奈,只得让他插了。
齐遂又吵着要和霍筠栀同乘一辆马车,被温母一板栗敲在脑门上,才泪眼汪汪地被拖走。
马车都走了好远还能听到齐遂的不满声:“反正家里都是一处,为什么不能坐同一辆马车?”
霍筠栀沉默地踏上霍家的马车,两个弟弟妹妹今日游湖累坏了,一左一右安然地躺在了万婉的怀里睡着了。
万婉迟疑道:“栀姐儿,那温母最近似乎有点?”
“不是有点,”霍筠栀把莲花拔了出来,抚摸着丝滑的花瓣,淡淡道:“她已经很不满了。”
得到霍筠栀肯定的答案,万婉不由得唬了一跳,“这可如何是好?”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宽慰她:“齐公子喜爱你非常,这门亲事还是能成的。”
霍筠栀疲乏地闭上眼睛,并没有回应。
齐遂现在确实很喜欢她,可不代表以后也喜欢。
两家的家世差距越来越大,如今已经宛若沟壑。温姨只有儿子,从前常常抱着霍筠栀给她扎辫子,感叹还是女儿可爱贴心,但随着长大,她的态度也没有那么热切了。
她过了今年除夕就满了十五岁,也算是到了议亲之年。然继母万婉嫁进来时也不过十五岁,只年长她七岁,根本没有组织娶嫁的经验,且一心一意地以为自己能够嫁进齐家,并不作其他任何打算。
对于这门飘在空中的娃娃亲,不是霍筠栀狠心,而是她身为女子,犹如水中浮萍,飘到哪里是哪里,须得提前为自己做好退路。
万一温姨看不上自己的家境,另外给齐遂指派一门亲事,届时她应当如何。
男子无论何时都是娶妻的好年龄,家里是他结实的后盾,他只管把人娶进来;可女子芳龄不过这须臾之间,超出了十八岁再嫁人,夫家定会仔仔细细地打听是否有什么隐疾和不对劲,万一有何不妥,休妻便是。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霍筠栀心中烦闷,不自觉间手中莲花被蹂躏得稀烂,点点汁水顺着纤细指尖留下。
看到这莲花,霍筠栀就想到齐遂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半点脸色都不会看。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霍筠栀叹息一声。
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掀开,露出来一张宛若芙蓉的美人脸,她微张檀口,轻轻一吹,几片花瓣飘到地上,被马蹄碾踩而过。
暮色时分,一群椋鸟成群结队飞速掠过空中,带起一片枝叶上的哗啦声。
镇北王府,校场。
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三只大雁被放开翅膀,觳觫地朝着不同方向拼力飞去。
齐遂拇指扣弦,目似雷霆,对着百米之外找准时机,三支利箭“咻”地一声射了出去,大雁扑扇的翅膀顿时停滞,直直地掉了下来。
钱玚武师抚掌而赞:“大公子的箭术已然不输于王爷。”
听到夸赞,齐遂脸色方才的肃然正经瞬间消逝,虽然他也这么觉得,但还是要谦虚一点。
“哪里哪里。”
他又兴冲冲道:“今天的训练我已经全部完成,可以回勤宁道的宅子了吗?”
齐家原先和霍家在一处的宅子正是在勤宁道,远比不上镇北王府邸的宽阔辽大,所以齐遂每日来这边读书练功后,晚上又跑过去睡。
钱玚武师想起方才夫人的话:务必让大公子留在镇北王府,如果他执意要去,多添一些训练给他做,做到他腰酸腿软再也不乱跑为止。
“大公子超群绝伦,现在的训练对于大公子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我今日给您额外多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