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贺昭自顾不暇时,周舒瑾开始着手寻找江南小霸王陆羽的下落。
周舒瑾知道江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战况胶着,但要黑白两吃就还是要去做淮西公子的生意。说实话,在淮惊星之前中央还托他去乱葬岗杀了陆羽和小殿下。
他确实也去了,在董屠面前把陆羽和小殿下逼下悬崖。那两人肯定是凶多吉少,只是他和董屠都没能找到尸首。
黑市本身没有好坏之分,它只是一把武器,或者说是一面镜子,折射所有隐秘的不被认可的事情——只要有需求,有欲望,有钱。
贺昭听说之后很是生气。
他以为周舒瑾又像在十三那件事上那样跟自己作对。
他本就连日奔波,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一知道这件事后怒发冲冠,撇下了枕风十里的生意跟着车队南货北运去了。
今日在云梦,明日在中原,后日又不知道在哪里了。
他成为了行走在不毛之地的、受冤流放的囚犯,他所有作为人的感情都化作一种毫无前景的耐性、一桩偏执而无望的冤案。
总之,行无定踪。
“周舒瑾,你也知道我是怎样对你的!你以为我爱你,你就可以随意摆弄我了?!到底是谁给你这样的底气跟信心!是我!原来是我!我真是个傻瓜,我活该!我该死!”
自那以后,周舒瑾再也拨不通他的电话。
周舒瑾把计划搁置下去,立马跟着他的踪迹北上,马不停蹄地赶上他的车队。
贺昭并不知道他已经追到了中原,下车指挥货物运输时突然被人死死抱住。
贺昭本能一个过肩摔,却被伙计及时按住了。
“哥!哥!别动手。”伙计煞白着脸,“真的。”
贺昭的情绪差到了极点,用上膛的枪往后抵住,揪住那人的头发拖到跟前。
就在视野看清楚的那一瞬间,贺昭脸上的血色退了下去,浑身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松开指尖往后踉跄倒退几步,掉头就走。
“贺昭!”周舒瑾又把他抱住,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本来没好全的嗓子顿时破音,“贺昭。”
贺昭执拗地猛力挣扎着。
周舒瑾几乎用尽了力气把他抱紧,把他的手臂紧紧箍在腹部,直到他精疲力尽连呼吸都透出疲倦的意味。
先生哭了。
沉默的,同时也是声嘶力竭的。
周舒瑾含着泪,一下一下地亲吻着他的脸庞:“先生,先生。”
贺昭真是受够了他每次做错了事就这样一叠声喊自己!
他明知道自己会心软!
周舒瑾把他扳过来,用力地把他的脑袋抱在自己胸膛里,让他感受自己失控的心跳。
贺昭一路上的绝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根本不知道周舒瑾什么时候是真情,什么时候是假意!
“你不是要看看我变成什么样吗?我会怎么样吗?”贺昭像疯了一样,他冷笑着让周舒瑾去看他猩红的眼睛,“就这样!看吧!看吧!看个够!你是不是想我给你跪下,好啊,我这就给你跪下!”
“不!贺昭!不!”周舒瑾紧紧抱住他要跪下的躯体,“贺昭!别这样!你在折磨我啊!先生!”
“什么!!!!谁折磨谁!”贺昭疲惫不堪且凄凉地笑着,“你又相信我能绝路逢生了?我算是看清楚了!你要我死!直到那天你才肯罢休!你才会相信我也会有做不到的承受不住的事情!你明明是要我死,你为什么跟我说爱我!”
周舒瑾呜咽着,执着地吻着贺昭的泪痕。
他的先生受伤了,而这道伤口是自己在数年前亲手割下的。
当年先生一退再退,如今是一碰到这道伤口就有种穷途末路之下的疯狂。
“我发誓!”周舒瑾哽咽着说,过于猛烈的情绪使他抱着贺昭的手臂有些痉挛,“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把我捆送到子弟兵府面前说江南所有的大烟都是我兜售的,好不好?”贺昭的语调忽然平静起来,平静中透出无尽苍凉,“然后把我的客户和伙计全部接到他的线下。那样,所有的成果都是十三的了,我再也不会碍着他了。你的生活依旧风生水起,依旧一帆风顺。只是,我那些伙计跟我很久了,一直过得都很辛苦。我很辛苦,他们也一样。你照顾十三的时候也照顾一下他们,衣食无忧就好。”
周舒瑾心痛得喘不上气来。
贺昭语调平静得把事情交代下去,行尸走肉一样让周舒瑾抱着,周身发凉。
“贺昭。”周舒瑾握住他的手,“你冤枉我了。”
后来说了些什么,贺昭听不见也听不懂了。
他就麻木地站着。
“那个女婴.......”贺昭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周舒瑾忏悔的话语。
身后传来颤抖。
“那是一单生意!是受人所托,托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