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发完信息后就把手机熄屏,忽视着群里边一个个八卦的问题。
“你是江俪人?”苏维安问。
姜颜一愣,摘掉耳机,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苏维安看上去对自己一猜就对的运气也很诧异,他笑着解释:“我有个江俪的同学,本来是想把所有室友的家乡都猜过去的。”
姜颜也问:“你是邵扬的吧。”
苏维安惊讶的表情焊在脸上了,“你有邵扬的室友?”
“我有住在邵扬的亲戚。”
苏维安笑了,“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
又是一句普遍的聊天话术。
“在猜上面?”
“不全是,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的陌生人这么多,日常就是和不同的人擦肩而过,所以能和谁搭上一句话,就算是有缘了。”
姜颜觉得他的想法还怪烂漫,“你学艺术的吗?”
苏维安摇头,“有点接近。”
“文学专业?”
“医术。”
“……”好的吧。
*
见姜颜半天不回消息,柳依依打了个电话过去,先是问是不是不爱了,再然后还发了狠话:“今日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于是姜颜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她确实不擅长攀爬。
柳依依:【那易执认出你了吗?我赌一包辣条,赌他没认出来。】
姜颜回复了这句话:【拜托,要赌也得赌点有悬念的吧。】
柳依依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我已经到动车站了,你出站了就能看到我。”
姜颜预估着时间:“差不多还要五分钟吧。”
柳依依忽然想到什么,“那等会儿是不是会看见易执?”
“想看吗?帮你绑架?”
语气云淡风轻,像是个老手。
柳依依乐了,“点首我表弟最爱听的《勇气大爆发》给你吧。”
姜颜疑问:“为什么不是梁静茹的《勇气》?”
“搞笑不是?儿歌才是你该听的。”
“……”
在俩人的插科打诨中,动车到达江俪站。
苏维安始时地帮她拿下了行李箱。
姜颜道了声谢。
苏维安笑吟吟的地挥了下手,“再见。”
前面有个小朋友摔在地,姜颜拉着行李箱刚好停在了易执前座旁边。
“姜颜。”
人声嘈杂,伴随着一声小孩的哭闹,是不是幻听她分不清,但她还是侧头转向了某个方向。
他微扬起头,接上了她的视线。
江俪午后阳光明亮,他穿着白色衬衣,干净简单,一如从前。
他眼神深邃,看着她却又什么都不说。
她脑中里闪过几帧片段,她把试卷发给易执,而他迎着光亮抬头,看向了她。
小孩被扶起,哭闹声逐渐消散,堵着的队伍开始动起来,姜颜收回视线跟着人流走出车厢,散在了人群里。
姜颜没去注意易执的动向,也没纠结是不是幻听。
她潜意识里认为柳依依的那个赌,没有悬念。
柳依依站在出站口,穿着荧光橘的短袖,确实是能让人一眼看见。
柳依依指着她身后的计程车,“上车。”
姜颜调侃她,“听你你说话那么豪气,还以为你是开车的那个呢。”
柳依依礼尚往来:“连自行车都不会开的人,是没有资格嘲讽我的。”
江俪是个四线小城市,山清水秀,宣传口号都是“养生福地”。环境好意味着经济落后,江俪常年霸占省GDP的倒一,不久前上台了个新市长,招揽投资引进人才,开始大刀阔斧地发展旅游业。每次姜颜回来都能发现江俪换了新面貌。
姜颜忽地念出句诗:“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没有感情,很平淡,很生硬。
柳依依笑点被引了出来,“江俪是变了不少,但你这朗诵功底这么多年保持得这么好是吃了防腐剂?”
姜颜幽幽地看她。
“赶紧盖盖你脖子上的草莓印吧。”
“啊?”姜颜打开手机摄像头,想说她怎么可能有草莓印,结果发现是一个蚊子包,不过这蚊子倒是会咬,还真的是很像被人吻吻出来的草莓印。
姜颜稀奇道:“可以以假乱真了吧?”
柳依依感概:“有些人啊,长这么大,做过尺度最大的事,也就是被蚊子咬咬了。”
“?”
*
车开着开着居然停住了。
姜颜觉得不可思议,在江俪这个四线城市居然还会出现堵车的状况。
柳依依:“师傅,前面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