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救赎的知己。
也正是对在与对方的相处之中,才让她明白,无论富贫穷通,亦或是高低贵贱,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自己也没有必要盲目地去自我贬低,自轻自贱。
只要一个人心中怀有理想,他的人生就都是意义非凡的,都是弥足珍贵的。
既然这样,她们二人之间的感情,绝对不容他人去评判和玷污。她们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也不需要保持什么绝对的品行完美,她们仅仅是她们自己而已。
在这之后,温真誉更加坚定了自己留在永绪国读书的决心——陵山国的教育系统太过于单一和落后了,她坚持着要在永绪国读完高中,考上大学,等自己学成毕业之后再衣锦还乡。
到了1929年的6月,两人一同参加了升学考试,7月份出成绩的时候,静嘉玉瑾考上了宁和大学,温真誉的分数虽然没有那么高,却也考上了她理想之中的若明政法学院。
虽然没能考入同一所大学,但终究可以留在同一座城市,两人也感到十分欣喜。
7月12日,是温真誉的十五岁生日,陵山国规制,女子十五岁为成年。因此,她的生日会,被准备地极其认真与隆重,很多曾经的陵山留学生校友都来参加了。
静嘉玉瑾也履行了她曾经许下的承诺,送给对方一幅自己精心绘制的作品,是她们二人的画像。
图画之上,玉瑾与真誉笑逐颜开地站在一起,看上去栩栩如生,像一对正处于热恋当中的青年情人,流淌着岁月静好的温柔。
然而,在7月25日,温真誉又收到了一封家信,是父亲写的,字迹很仓促潦草,大致意思是说她的祖母病重,想要见她最后一面,希望她赶紧回去一趟。
温真誉自幼与祖母关系很好,她和父母闹矛盾的时候,温柔而和蔼的祖母总会在一旁为她周旋解围。
甚至她当初离开陵山国读书的这一珍贵的机会,都是她的祖母赋予的。
这一次,听说了祖母病危的消息,温真誉也不由得感到焦急和悲痛,在通知完静嘉玉瑾之后就立即准备买车票回去。
7月26日下午3点左右,真誉登上了通往陵山国的列车,前往了回到故乡的旅途。
站在车外的月台之上,望着车内那个既将与自己分别的朋友,静嘉玉瑾自是感到万分不舍但又实在无力改变一切,只能默默地站在窗外,目送着自己挚爱之人的离开。
“玉瑾,你不要担心,我只是回家去一段时间,等事情都解决好了,我就会回来的。”
“真誉,你放心回家去吧!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然而,温真誉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9月份,静嘉玉瑾才收到了对方的来信。
原来,温真誉的祖母根本就没有生病,甚至连她自己有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完全被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给瞒住了。
这封信件,完全是真誉的父母为了将她唤回故土而捏造的谎言。她一回到自己家的宅院,就被母亲给软禁了起来,无论祖母怎么为她求情都没用。
字里行间,渗透着这位志存高远者的深深绝望,她本心比天高,可又偏偏命比纸薄。
纵然有再高远,再宏伟的理想,也只能在威权之下被强迫着半途而度。
温真誉的美梦破碎了,她再也无法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学校了,也许也再也见不到那个给予自己以救赎的心上人了。
在那天之后,静嘉玉瑾一直有着这样一个执念,她要在自己从大学毕业之后,奔赴上一段前往陵山国的旅程,她无论如何也要再去见温真誉一面。
她要让对方知道,无论彼此之间的距离有多么遥远,她都永远不会轻易地放弃对方。
即便距离已经陷入了无法逾越的遥远,两人的心,仍然会紧紧相依。
就这样,在对温真誉的遗憾与悲痛中,在对未来一刻不停的企盼中,16岁的静嘉玉瑾于1930年发布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少年与玫瑰园》。
在这部小说当中,主要讲述了一个病重的男孩洛浅和他幻想中的那个充满着玫瑰的仙境。
“也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洛浅仍然相信着在自己无法触及的窗外,有着一片无边无际的玫瑰园。
他不知道,一切美好的景象,都是自己所幻想出来的。真实的世界,只是一片充斥着残花与野草的荒芜。
即便这样,洛浅的人生仍就是有意义的,至少他还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美好存在,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人的一生中,总需要有一个信念。”
也许,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建立在彼此救赎与互相成就的基础之上。
1932年6月,18岁的静嘉玉瑾即将结束自己3年的大学生活,将要正式进入社会工作了,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她将要成为一名中学教师。
在那之前,她还是想着再去见温真誉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