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7月28日,一行人抵达了陵山国首都恒荣市。陵山国的风貌,真的就像他们先前所认为的那样。
在这个国家之中,高楼大厦林立,并且都装着明亮而耀眼的玻璃幕墙;即便是居民区当中一些没有那么高耸的楼阁也都是雕栏玉砌,极尽奢华。
在恒荣市的中心,矗立着两座高耸的建筑,一座是陵山国的最大财团——温氏集团的总部,集团的掌权者正是温思广先生,温真誉的祖父。
这座建筑虽然已经有了多年的历史,却在许多次的修缮之后,显得如同新建成的一般。并且,前段时间他们还为自己的总部换上了销金的匾额,看上去奢华而气派。
而另一座建筑,则是陵山国的国会大厦,虽然也算高耸有气势,却已经缺砖少瓦,显出几分破败萧条的迹象,整体的颜色也是灰蒙蒙一片,与周围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形成了一种近乎滑稽的鲜明对比。
永绪“外交团”进入了这座灰暗的建筑之中,前往了位于总理府二楼的议事厅当中,这间议事厅宽敞而空旷,除了中间一个充满岁月痕迹的旧木桌和几把看上去陈旧而古朴的椅子之外,就只剩下了四周已经变得斑驳的墙。
议事厅木桌的两侧,分别是永绪与陵山两国的领袖与上层官员。木桌的东边,坐着永绪帝国总理远山绪,宣传部长静嘉玉瑾,陆军总司令洛川凛,在一旁侍立着的是帝国首席文书官兼总理最信任的贴身秘书方瑜。
在方桌的西边,则是陵山国人的位置:最中间的席位上正危着陵山国总先沈知念,他大许五十岁年纪,看上去沉稳而老练,全不像暴发户出身的样子。
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个穿着陵山深灰蓝色军装制服的年轻女子,那人正是陵山国的国防部长。
和谈还未正式开始,静嘉玉瑾的眼中却突然显出了一抹惊异的光芒———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国防部长,正是她心心念念着的温真誉,她的知音。
这一刻,两人的目光,跨越了七年的隔阂,重新地交织在了一起,将她们纯洁而无瑕的情感融合为一段无可挑剔的佳话
然而,这份情感终究被埋没在了两位国家领袖的交谈声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毕竟,世界上似乎已不再有纯洁的人,在这间议事厅之中的和谈双方,都抱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于远山绪来说,他喜好的是四处征战,热爱的是杀戮与扩张,却在谈判桌上伪善地宣称自己是在维护国际社会局势的安全与稳定。
而对于沈知念来说,这位沈氏集团董事长出身的国家领导人可远远没有看上去那样谦和与俭朴。相反,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唯利是图的“老狐狸”。
尽管他工作的国会大厦看上去清寒简朴,他的私人住宅却比谁都要金碧辉煌、奢华富丽。这样看来,他的人品有多么“自相矛盾”也是可见一斑了。
有了这么一个人当国家领袖,陵山国若是能正常发展下去可真是天方夜谭。
就像温真誉曾说过的那样,陵山国工业落后,教育缺乏,惟一能使它仍旧屹立在国际舞台上的资本,就是凭借着外销自己国土之中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丰富物产资源而为自己获取大量利润。
就像安华国人偏重于工业一样,陵山国人偏重于商业发展,从而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荒废抛弃。
因此,沈知念也是将这次谈判当作为自己获取金钱利益的良好契机,却在议事厅当中称为之为“共同发展”,建立“共荣关系”。
如此一来,一方为战争,一方为利益,两方也可以算作是各得其所,各取所需了,就这样,双方谈判地十分投机和融合,顺利地缔结了盟约。
谈判结束之后,沈知念故作热情地邀请远山绪到自己的私宅之中一同享用午餐,并且嘱咐温真誉好好的招待剩下的几个人。
于是,在温真誉的主张之下,静嘉玉瑾等三人被邀请到温氏集团旗下的一所高档酒楼之□□进午餐。
席间,方瑜和洛川凛这一文一武两位男士,完全失去了应有的风度,在侍官的劝诱之下喝的酩酊大醉。
趁着这段时间,温真誉和静嘉玉瑾这两位滴酒不沾的人终于有了七年以来的第一次独立共处的机会。
在隔壁的另一间包房之中,两人坐在空旷而豪华的房间里,面前摆着一只精致的黄铜茶壶,里面装着现磨的黑咖啡。她们就在 这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很快,静嘉玉瑾就了解到了对方这七年以来的一系列经历。
1929年,刚刚回到故国的温真誉就被自己的父母给软禁到了她的卧室之中。
她的父母已经决定好了,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恒荣商学院去读完大学,然后回家来承袭作为温思广嫡系后人应有的家业。
然而,温真誉绝不能忍受自己多年来积存的理想与信念被自己的亲人压制和粉碎,她更不能忍受自己的尊严与人格遭到无情的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