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六的咄咄逼人,叶鸢几乎一口银牙咬碎。
她穿书而来,不可能有身份文牒。而楼颜,虽经她猜测身份不凡,但如今落魄如此,浑身上下连衣物都是找寨子好心大娘赶制而成的,根本也不会有能证明身份的文牒。
王六得意极了,“他们根本拿不出身份文牒,干脆我们今日就为民除害,直接捆了他们二人,扭送到官府,还能拿个赏金!”
人多壮胆,王六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手持器具的壮汉结伴上前来。
楼颜哪会让他们在这里作威作福,手中另外一支木拐又被掷出。
打磨细致透白的木拐施力旋转起来时,风声呼啸。
三指粗的拐好似长着眼睛,凡是抬脚上前有所动作的人,都被当头一棒,痛苦的蜷缩倒地痛呼。
“谁还要上前?”
院子中动静不小,庄捷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时,看见的就是原本一直存在感极低的楼颜站在叶鸢半身前,牢牢将她护在身后的情景。
顾不上别的,庄捷在人群中破开条路来。
“无故在我士匪寨中造次,谁给你们的胆子!”
随常日子中,庄捷虽面容冷峻,但却很少当着如此多人发火。猛然出现的这一嗓子,登时便将这些人吓住了。
王六看起来完全豁出去了,抻着脖颈还跟庄捷叫板:“庄寨主身为我朝子民,为何要放任这两个细作来此处生活、骗取有关西梁山的机密信息?”
庄捷扫向王六的视线裹满了不可理喻:“你猜我这里因何而被叫做‘士匪寨’?”
“一个山寨收人,难道还要去区分这人身上是否带有身份文牒?要知道,西梁山的山寨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凶犯,尤其是背着人命的通缉犯!”
此刻围拢在叶鸢院中的多是前些日子在寨子中学习过的普通农户,看来这段时间过得太过舒心,竟让他们彻底忘记了正身处与土匪山寨之中!
领头几个还有些胆量,但落在后方冲人数的不少人听完庄捷的恐吓后,已经开始萌生退意。
后到的庄晓也不知道从哪里扛来了个扫帚,照着人群就开始用力赶人。
扫帚枝条纤细、抽到人皮肤上却十分刺痛。一时间,整个院子乱作一团。
边挥舞着扫帚,庄晓口中还念念有词道:“今日的垃圾也太多了些,我看全都是忘恩负义之徒,赶紧扫走、赶紧扫走,别到时候全烂在寨子里,臭气熏天的!”
尤其王六,受到庄晓的“照顾”颇多,两臂牢牢将头护住都不能完全阻拦住扫帚枝条在他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直到生生被庄晓驱赶出院门,才又打开手臂,挂着满脸血痕狠狠喊道: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们山寨,留这么两个祸害在,迟早得死无全尸、死无全尸!”
庄晓直接扫帚一丢,冲上去就要跟王六掐架,吓得他连滚带爬逃离了寨子。
没了带头挑事的人,其他人也都溃散如鸟兽,片刻也没了踪影。
庄捷和庄晓先后询问叶鸢二人身体是否有碍,得到答案后才放下些心来。
不小的争闹声同样也引来了些定居寨子中的人,见他们都围拢在稍远的地方,楼颜虽心生不悦但却强忍下来,“回屋说。”
房门一关,庄捷率先道歉:“今日纷争首先是寨子值守的人没尽到责任,回去后我会着重处罚他。”
叶鸢摇头:“着重处罚确实没有必要。任谁也说不准来寨子的会是助力还是阻碍,不能因小失大。”
而且,他们二人没有官方身份文牒是个不争事实。
现在被有心人拿出来说道,若是不尽早解决,恐怕他们二人在士匪寨中也难以久留。
“王六此人,行事直来直往、做事冲动,极易被人煽动。这次来竟然还知晓你二人没有身份文牒,我想大概率是被人利用了。”
庄捷说的话,也正是叶鸢所想到的。
而提到与她不对付的,最先想到的就是昌平镇中那伙儿打着她旗号售卖“仙种”的假粮商。
那日她没遮掩相貌,昌平镇中知道引水上山的人也不少。以对方的能力,把她身份调查出来不算难事。
“对方是有备而来,势要将我拉下水去。”
屋外的嘈杂声几乎遮掩不住,楼颜掀开一角窗扇,此时聚集在院外的人丝毫不比先前王六带来的人少,定睛一看,全是寨子中的熟人。
“叶姑娘和她的小郎君真是胡人派来的细作?”
“你在哪儿瞎说什么,叶姑娘来寨子半年有余你又何时见过她与那什么狗屁胡人联系过!”
“张大娘你不是老糊涂了吧,没听到刚刚王六说吗,他们俩就是为了要到周边山的详细地形图才来的,现在图也要到了,不出三天肯定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非要等他们二人带着胡人的军队来的时候,你们这些人才会反应过来。到时候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