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二哥的事情再次恳盼慨允,体恤女儿的用心。
此处绿草茵茵,景色优美,女儿一切都好。
父亲孤身在外,注意保重身体,勿为我担心。
女儿心宁 。”
文子安刚念完,陆参谋赶紧过去指着信上说:“这,这里,好多个字都念错了。”
“哎,字念错了没关系,这信里有没有什么问题?”人群里为首的人说道。
“还是要仔细瞧瞧,就是让送个钱而已,竟写那么多无关的东西!”有人提醒道。
陆参谋哼哼了一声:“你们可是拿人家二十万大洋,二十万块都买不了女儿对父亲和兄长的关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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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大厅商量着具体事宜,蔡心宁则打量着身处的这个奇怪房间。
说好听是房间,其实就是将原先庙里的戏台围了起来,圈出了一个空间。
四个角落里各放了一个大大的木箱,木箱子上面又各放了一只很大的皮箱,在皮箱上面又放了了一些东西。
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床,床上层层叠叠竟有七八条花绒毯。
且戏台下方还有块空地,然后才是房门。
“每天睡觉都跟登台唱戏一样。”蔡心宁不禁笑了出来,这个布置实在是滑稽。
想着父亲定能从那封信中看出端倪,目前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里,吃饱喝足好好养伤,静待佳音。
快到中午了,她腿脚不方便,只有单脚跳到靠墙的窗边,推开窗户中气十足的叫道:“我饿了,要吃饭!”
这房间就在议事大厅的前面,姑娘的喊叫一字不落的传了进去,还在商议二十万大洋的男人们哄堂大笑起来。
人群中有人笑道:“这姑娘的肚皮恐怕与代朵有一拼。”
陆参谋晃晃手上正折叠好的信笺说道:“代朵吃再多也写不了这么漂亮的字。”
代朵是秘书代雨的妹妹,家中有事已经下山有段时间了。
散了会,文子安跟着去了陆参谋的房间帮着收拾东西,准备下山送信。
“别忘了把给代雨的礼金带上,也不知道他媳妇生的是男是女。再顺道将代朵带上来,只有一个女人在山上,不方便。”文子安吩咐道。
陆参谋换了一件干净的长衫,又加了一件浅青色绸缎的短褂说道:“你可算懂事了,知道姑娘一人不方便。”
“要不我这次把梦然姑娘也带上来?”陆参谋又拿出一顶帽子,坏笑着。
梦然是陵江一个小渡口的花船上的姑娘,对自家老大一直有意思。
文子安白了陆参谋一眼,虎着脸,将已经放进箱内的衣物全部倒出弄乱,头也不回的去了厨房。
喊了话的蔡心宁坐在一边,安静的等着送饭。她将腿上缠绕的布条卸掉,将伤腿翘在另一张凳上晾着。
文子安刚进门,就看见高高的台子上,那只微微抖动的粉红脚掌,白嫩的脚趾跟虫儿似的扭动着。
蔡心宁根本没在意自己的脚被看了,眼睛全落在文子安手中的碗里,早早的伸出双手要接过碗筷。
这姑娘可真是奇怪的混合体。
不吃饭时安静沉稳,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可只要吃起来就像是抢一般。
“你家真给得出二十万大洋吗?”看着对面风卷残云的吃相,文子安心里忽然有些打鼓。
“不是我家要给,是你索要的。”蔡心宁唏哩呼噜吸着面条,咽下去才说道。
文子安看着她,随时神差地伸手擦掉她的嘴角处的汤汁说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姑娘的面庞微凉,娇嫩如绸缎,掠过指尖,让他心头微颤。
蔡心宁见他伸手本想后退,可还是傻乎乎地看着那只大手触碰到脸上,划过唇角酥酥麻麻,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来自异性的触电般的感受,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蔡心宁小脸微微红,浓密的睫毛盖住垂下的眼帘,将整张脸都埋在大碗里。
幸好这时有人进来送药,蔡心宁缓解了片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文子安留下。
自己一人木然的清洗上药包扎,许久才回过神来。
床上滑稽可笑的花绒毯,此时像是会催眠,忍不住让人主动爬了上去,卧在毯子之间,拉过一条从头裹到脚,睡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穿透窗纸,床上微微拱起的绒毯,稍稍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