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船家是真的好奇。
像他这种一辈子在河上讨生活的人,哪个不对脚下的稚水河又敬又怕?
而先前差点把船掀翻的鱼爸鱼妈在这些人的眼中更是万分敬畏的存在。
不管你信不信,这么大的鱼,今日要是把船掀翻,还吃了一船的人。等这事传开后,非但不会有什么妖鱼害人,众民随我一起捕杀的事情发生。
来往的商家和沿岸的渔民、村民反而要给鱼爸鱼妈建庙,奉其为正副河神。
且会说遭难的这一船人是惹怒了河神,是罪有应得。
待到来年,消息层层上报,说不定朝廷的旨意也会下来,这里还会多出个祭祀河神的节日。
王寿安不太能理解船老板的思路,他倒也没瞒着太多,先把自己能和动物交流的本事隐瞒了下来,说成是两条大鱼幻化出声音传入脑内,随后把自己救出红鲤鱼的事情和盘托出,只不过水深被他说成了十多米,石珠的事情也没说。
“后来大鱼把我送到船旁就离开了,我就叫你们拉我上船呗。”最后,他这么结尾。
不过就算如此,船老板此时看王寿安的眼神也已经是惊为天人,口中连连感叹不断。
寿安也不介意在此时小小的装个逼,他说道:“也没那么厉害,不过你以后在稚水河上行船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报上我王元鲸的名字,对方能卖你个面子。”
他是说笑的,船老板却是听进去了,把他王元鲸的假名在心里牢记,接着说道:“客人换好衣服后跟我说声,我先叫人给你煮锅驱寒的鱼汤。”
王寿安自然不会拒绝这份好意,他点了点头回了卧房,开始换衣。
此时的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在数十年后,船老板儿子的儿子在这条河上行船时又遇到了大鱼一家。
而正是寿安那个王元鲸的假名救了他一命,于是船老板的孙子感念恩情,宣传他是河神变化而来,专救河上摆渡之人。
此事有多人见证,信者颇多,于是这些深信者捐钱捐地,就在这稚水河河岸旁为寿安建起了一座庞大的河神庙...
接下来的行程十分顺利,在船老板十分客气的领路下,王寿安牵着蕾姆踏上了宇州的土地。
不但如此,船老板还退回了王寿安的船资,并直言寿安以后若需坐船,他刘家分文不收。
寿安谢过了对方的好意,骑着蕾姆离开了码头。
“主人,这地怎么在晃啊,是不是地震啊?”在船上待了九天的蕾姆刚回到陆地,反而有些不习惯,它说着胡话,走的也是极慢,一路晃晃悠悠的,寿安甚至担心它什么时候就要倒在地上去了。
码头这块十分繁华,遍地都是商贾,许多货船上的货物刚落地,都不用出港口就被买走了。那些随船的水手会下船采购些许物资,或是在一些简易搭建的屋棚里会面某个已经相熟的女人。
满大街的小贩都在吆喝,从事苦力的汉子们闲来也会在茶摊聚集,花上一个铜板买来一碗热茶和一捧瓜子,口中言说着屋棚里的那些个女人是如何万种风情。
不过这种繁华范围有限,蕾姆打着晃的走了十来分钟,就要出了区域,前方又是野地一片。
寿安赶紧询问同样从码头出来的商贾车队,问清了最近的城镇所在,这才再度启程。
“主人,又要进城么?”路上,蕾姆对于进城似乎十分不喜欢,这已经是第二次询问。
寿安正在抬头看天色:“蕾姆啊,你看,天上乌云滚滚,这是要下大雨的征兆啊,你要是不走快些,咱两可都要淋成落汤鸡了。”
蕾姆“昂~昂~”的叫了两声:“我是驴,怎么会变成鸡?”
寿安一夹它肚子:“你这蠢驴,赶紧跑!营顺城距离不远,咱跑快点就不用淋雨了!”
催促之下,蕾姆还是跑了起来,不过它嘴里还是不服气:“明明是我带着你跑,怎么就是咱跑快点了。”
寿安懒得跟这蠢驴多说,乌云压顶,天色越来越暗,明明是午后两点左右的时间,看着却像是就要入夜。
乡野之间吹起了大风,草木发出“嗖嗖”声,好在因有商贾车队长期从此经过,地上早已被踩出一条条路径,使得蕾姆只需沿途前进,不需要辨识方向。
“轰隆!”过了会儿,闪电蜿蜒,照亮长空,待光消失,雷暴声如在耳边炸起。
王寿安倒还好,打雷嘛,又不是没见过,但蕾姆却是被雷声吓了一大跳,就这一下,差点就将背上的王寿安甩到地上。
寿安只好伏下身子去哄它:“别怕别怕,打雷而已,咱们再跑快点,找到房子遮挡就没事了。”
他轻轻拍抚着蕾姆的长颈,这蠢驴的情绪才渐渐稳定。
又过些许时间,雨滴落下,虽零零散散,却颗颗大如黄豆。
沿途的商人车队不少运的是绸缎布料,或是茶叶香料,还有一部分则是粮食,这一下雨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