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月辉铺满了大地。
安山海一步一步走回家,脚步在泥泞的道路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如何跟奶奶道歉,不该说出让奶奶寒心的话。
屋内冰冷的灯光铺满墙壁,安山海小心翼翼地向奶奶的房间走去。
只见安乐盯着一张照片发呆,这一幕她看的差点泪目。
那背影无人可依,孤独而沧桑,只有身边的影子一直陪着她。
安山海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照片上的人不是爷爷马致远。
她从小便知道奶奶恨爷爷,一直跟他断了联系。
不过她不明白是,为什么奶奶一有时间就会拿着照片发呆。
那张照片她无意间见过。
照片上的男人剑眉星目,英气十足,不同于马致远精明利己的模样。
那人身穿军装一身正气。
他眉毛很浓,眼神坚毅,嘴角带着风光霁月的笑意。
安山海站在门边静静看了会,不禁红了眼。
这背影,她看过太多次,太过忧伤。
安山海很多次都想问照片上的人是谁,可每次对上奶奶那双忧伤的眼睛,她就问不出口了。
有些心事就让它藏着吧。
只见安乐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黝黑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照片上的男人。
即使她在哭,却依旧笑得明媚,像是揉碎了一片星光。
安乐看了会便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收了起来,刚转头就看见安山海红着眼睛倚在门边。
安乐一瞬间就红了眼,泪水一颗一颗砸了下来:“小海,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奶奶给你道歉,奶奶不应该打你的......”
安山海拼命想将眼泪压回去,却只是无用功。
“没有,奶奶,是我不对……”
她颤抖着声音说:“奶奶,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的......”
安乐一边拉着安山海的手,一边为她擦眼泪:“不哭不哭。”
“饿了么?奶奶给你做饭。”
......
这天,安山海和安乐睡在一起,她很久没和奶奶睡在一起了。
安山海缩在安乐怀里,脑海里安乐那抹孤单的背影始终忘不掉。
其实安山海爱着安修言的同时又恨着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可以对爷爷给予无尽的关怀和钱财,却对奶奶不闻不问。
一分钱都不曾给予,导致奶奶后半生贫困潦倒。
就连如今这座房子也是安乐年轻时自己花钱买的,早已年久失修。
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小海?睡不着吗?”安乐将安山海抱在怀里轻声询问。
“...嗯。”
“有心事?说给奶奶听听。”
窝在安乐怀里的安山海沉默了一会,她问:“奶奶,你恨爸爸吗?”
话音刚落,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一瞬,安乐有一瞬间的失神。
片刻,静谧的空气之中传来安乐的苦笑。
“恨又有什么用呢?”
安山海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她,安乐看出了她的心思,她笑着摸了摸安山海柔软的发丝,慢慢为她解惑。
“小海,你是不是听你爸爸说我年轻的时候对爷爷不好?”
“嗯……”
“后来那家伙去世,你们亲眼看着我拦下所有人不给他办葬礼,直接火化把骨灰随意扔进河里,你就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是吗?”
安山海呆愣愣地点点头。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安乐从小对她很好,那时她还小也不在意这些。
安乐自顾自说着:“你爷爷根本不是个东西,他活该。”
“我经常看的那张照片是我的未婚夫,他叫王鹤宴。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情投意合,门当户对。”
多年以前,安乐出生于帝都京北市。
那时,安家盛极一时。
哥哥名叫安风,妹妹名叫安乐,
平安喜乐,随风自由。
两人才华横溢,家族因为二人蒸蒸日上。
安家与王家门当户对,有联姻的想法。
王家的少爷王鹤宴剑眉星目,意气风发。
安家的小姐安乐霞明映玉,光彩照人。
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本是一段佳话。
晚宴之上,黎都南漪市的马致远应邀赴会,对宴会之上落落大方的安乐一见钟情。
那时,正值战乱。国家生于忧患,王鹤宴义不容辞奔赴战场。
"安乐,如今国家处于水深火热,我不能视而不见,我要参军。"
木棉树下,少年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