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颤动。
阿愉见妈妈生气了，扑倒在她怀里，终于哭了出来。自己平时很乖的，不会单独行动，不跟陌生人讲话，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没有妈妈和奶奶的允许不跟别人走，时刻保持警惕，不可以让人随便触碰自己的身体，有事就找警察找大人帮忙。
她都知道的，这些话每天都能听到，都滚瓜烂熟了。只是那会儿找不到对她好的姐姐，也不太想见到爸爸，更不想待在那个地方，害怕自己真的会被人从妈妈身边抢走，那个地方大到像一个迷宫，出来后在路上走了好久都没见到穿制服的保安，她紧张害怕到哭了出来，脸跟手都被冻得发痛，幸亏有生菜陪着她。
“妈咪，我知道错了。”
从收到消息后就一直强忍着失控的情绪，这下崩溃如山崩地裂般蜂拥而上，意欢紧抱着怀里的人儿，失而复得和虚惊一场，肯定花尽了她今后几十年的运气。
她不忍再训斥，阿愉不是不讲理的孩子，她这样做还不愿说出原因，肯定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而她能够独自一人回到家，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值得三拜九叩感谢神明保佑的事情。她当时一定很无助，很害怕。
“妈咪，你还在生气吗？”阿愉在做错事，撒娇耍赖的时候，就会喊她妈咪。
意欢亲亲她的额头，“妈妈不生气了，但你不可以再这样做，知道没有？”
等阿愉睡着后，意欢出去阳台，看到楼下的身影。
拨通电话，几乎是立马就接了起来，“喂，小羽她怎么样？”
“她很好，你回去吧。”
他站在楼下仰头望过来的样子，就像一只装可怜的丧家犬，夜里温度低得更甚，衣着单薄地不知道在那儿等了多久。
他声音嘶哑请求道：“我去看看她行么？”
“不是我不让你见她，”意欢冷声直戳他心窝，“是她不想见你。”
意欢见到他明显一愣，然后一动不动，看不清他的眼睛是否流露着质疑，她也无暇顾虑他的心情，质问道：“下午发生了什么？”
等了一会儿，还是沉默，意欢不耐烦地打开通话免提，掏出烟和打火机，昨晚咳到肺都要吐出来的时候，暗自后悔自己非要作妖吸那几口烟，真是自讨苦吃。
苦涩辛呛的感觉一下冲到嗓子眼，她还是没忍住咳嗽几声。轻皱了下眉，不愿再浪费时间和话费，冷漠道：“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小孩子藏不住事，我早晚会知道。”
他终于开口：“因为梁颂说了一些话，而我当时不在场。”
“又是梁颂，”意欢笑出声来，由衷问：“你们究竟什么关系啊，不对付还偏爱凑一块。”
而对于那些话的内容，她隐约猜到些苗头，毕竟对一个小孩有攻击性的问题，来来去去也就那些，她知道阿愉最顾忌什么。她吐了口烟雾，又说：“没空就不要自告奋勇带她出去。”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他声音满是懊悔，在意欢听来是马后炮，毫无用处。她提醒道：“我说过，如果她因为你而受到一丁点伤害，那么我不会再允许你和她接触，朋友也同理。而且现在不是我不让你见她，而是她不愿意见你了。”
“我会处理好的，请你相信我。”
意欢喟叹了声，态度平和：“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是孩子闹着要去的，而且我也答应了。我带过我也明白，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孩子身边，把她当作易碎品一样护着。而她又是自己一声不吭就跑了回来，弄得你这么着急，但让她冒着危险做出这样的举动，什么原因你再清楚不过吧。”
“是我的问题。”
“你不觉得你们见面以后就多了很多没必要的麻烦吗？而她经过今天这遭说不愿见你，也是与你当初所想要的背道而驰吧。”
视野中，他的影子终于动了动，“你可以怪我，可以怨我，因为这都是我的错，但我恳求你不要把我判死罪。”